昨夜小喜鹊儿话一出,他已察觉有异,却未放在心上……不自觉握了握袖中暗袋藏的纸片。
人,总是将自己之事,置于他人之前吧。
若在别处遭害也就罢了,若在他眼下,他是无法坐视不理。
喜鹊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多少也发觉小春有些心事,却知要从小春嘴里套出话来,是比登天还难,索性装做不知。她道:「那姑娘叫杏儿,身上藏了一毒,名曰『尽欢』。此毒下于女子体内,男女交合,便转到男子身中,七日后毒发身亡。」
「所以,妳对辩叔也投了药。」蔺春旅有趣地撇撇嘴。姑且不论她的玩心与难缠,她对那杏儿的底细全然不知,当面拆穿对谁都没好处,向辩叔下手,是让杏儿不起疑心,如此是智举。
蔺春旅赞赏地瞧着小喜鹊儿,不愧是搞得武林各大门派鸡犬不宁的裹毒糖衣,灵巧可人的外表下,心机是颇重。
只是……
「她为何要对辩叔下手?」晏白河问道。
「这我也想不通哪!」喜鹊接道,「但你等知道怎么着?一入夜,那杏儿便偷偷摸摸出了青楼──」
「呵呵……」还不等她说完,蔺春旅低笑出声,「小喜鹊儿,平时爱与辩叔玩闹,关键时候,不也对他极为关心?」怕辩叔再中美人计,才会盯着杏儿一举一动。
平日见两人吵闹,老把要揍死对方这话挂在嘴边,到头来还是为辩叔着想,如此反复心思,晏白河一时难以明白。
「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做什么取笑我!」喜鹊抗议着,「只是因为她有不良企图,我怕波及到小春你啊!」她是在强辩,就不愿给人看了笑话。
闻言,蔺春旅但笑不语。
晏白河觑了眼那讨人厌的笑。「那,妳发现了什么?」
喜鹊回道:「杏儿去了县衙一趟。」
「妳跟进去了?」蔺春旅追问。
不知其底细而冒然行事,这太危险了。
「不……」她有些心虚道,「本是要跟进去一探究竟,看她在搞什么花样,可……」她转转眼,「不知怎地,我就是觉得不妥,迟疑一了阵才翻墙入内,转眼便不见她踪影,于是我便退了出来,回到青楼等候。」
蔺春旅点头。
喜鹊本以为自己临阵退缩,会让小春失望,想不到他竟是一副安心的模样。她继续道:「我在屋顶等了杏儿一夜,直到方才她回来,我就来找你们了。小春,你说,她会不会再对辩叔出手?」
说来说去,就是担心这个。晏白河想了想,道:「大人,不如让白河去探探。」
「不。」他道。小喜鹊儿担心的是他们一行之中有人损伤,而白河怕只是自恃武功高强,并非有心。无论如何,都不宜鲁莽行事。
好不容易让白河自己开口相助,小春怎么阻止呢。「小春,可──」
「方才让妳说完了,现下换我问妳。」蔺春旅截断她的话。
「你想将辩叔置之不理?」她已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喜鹊虽非出身名门大家,又背着江湖恶名,可是非黑白还是得分的。至少,她是无法再容忍有人死在她面前了。
她对生死的执着,他并非第一次见到。蔺春旅放缓语气,道:「妳好好答我,此事自有解。」
「……问吧。」纵有不甘,姑且先听听。
蔺春旅知她心有不服,未多解释,只问:「易容之术,亦有高低之分,妳可能分辨一个人是否用了易容术?」
「自是有高低之分,」喜鹊答道,她的易容术是师父所教,长年遭人追杀,易容以保命,这技巧高不高超,直接关系到生存与否。她仰起下巴骄傲地道:「虽说我的易容术没有使毒厉害,可也绝非三脚猫,只要能在三步之内看其三眼,便能说出其是否易容。」
「三步之内……」蔺春旅抚抚下巴,一会才转头对她道:「小喜鹊儿,这几日需要妳帮我看一人,若我料想无误,辩叔一事亦能水落石出。」
「好,小春只管吩咐。」喜鹊应道。
「妳且先退,一夜未眠想必累了,一旦安排妥当,我再唤妳前来。」蔺春旅想了想,心知此事越快解决方为上策,而实则,他也无多余心思慢慢琢磨,遂对白河道,「你去请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