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喝的茶都是西域进贡,妳等楼子里的粗茶他喝不惯的。」毫无起伏的语气。
晏白河回过头来,望着大人。
「晏爷不喝茶呀……」依在他身边的夜昙转转眼,「那喝酸梅汤可好?那可是咱们大姐牡丹亲自调煮的哪。」
「当然好,快快去取。」蔺春旅说着,掏了碎银赏她。
夜昙领了赏,欢天喜地去了。晏白河还是看着大人。
蔺春旅则让身边姑娘为自己斟酒,静静看远方台上,一个歌女弹着琵琶唱歌。
清澈眼中映着那平凡的侧脸,大人察觉了什么?
那夜……果然发生了什么事吗?
秀眉紧拧,对于那夜,他还是只有不完全的记忆。
笙歌直至深夜方休。
几个喝得烂醉的男人钱使完了开始闹事,一个个给老鸨让跟班赶了出去,几个有钱的,便让姑娘搀了上楼,共渡良宵。
老鸨忙了一晚,可没忘这头还有大金主,赶了客人上楼,又回到那僻静处的一桌。
「嬷嬷,可是忘了我等?」蔺春旅一手支在颊边,懒懒地问。
「呦,蔺爷,什么话嘛!」听那不温不火的声音,老鸨反倒以为自己惹恼了大金主,巴结道,「老早就给您四位爷儿打点好了,这就请四位爷儿上楼吧。」
「好。」蔺春旅满意地点点头,一双眼就要睁不开了,「我的小百合、不……我是说百合,搀我上楼吧。」
百合与嬷嬷交换了个眼色,示意今夜就由她一人来服侍蔺爷,不许有别的姐妹来打扰,明儿个她分的赏便多些,这是她身为百花楼第二红牌应得的份。
见大人上了楼,晏白河径自起身欲跟上。
老鸨两手一挥,夜昙、水仙便迎了上前,挽着他的手。「晏爷,这两个丫头年纪小,年初才挂牌,你可得好好疼惜了。」老鸨扫了他清俊面容,非凡身段,一夜观察,那双黑瞳没半点苟且,多半还是童子身,不舍地朝两个小丫头使了眼色,要她们伺候的服服贴贴的。若再年轻个二十年,这么个货色,该由她亲自下海才是哪。
辩叔左拥右抱,早已自动上楼寻空房去了。
喜鹊斜了辩叔一眼,这种不安份的男人……哼哼,想到一计,晚些来捉弄捉弄他。灵黠大眼眨了眨,挽着身旁梨雨,「梨雨姐姐,都是妳,瞧妳把我灌醉了,今晚妳可要负责了。」
梨雨双颊微红,不知怎地,竟觉得这小公子话语虽轻浮,却是十分善良。她揉了揉小公子的发,「姐姐今晚抱着你睡,算是给你补偿,可好?」
老鸨和气生财,笑盈盈地送了四位爷上楼,遣退了其它姑娘,目送其入了房,才转身招来了跟班的,低声道,已是变了脸色。「桂香呢?还在闹?……该死的丫头,想当枝头凤凰想疯了,邵爷随便个甜言蜜语,她竟当了真,敢不给我接客还绝食!没看这几日那邵爷是怎么糟蹋她的,真是蠢丫头!叫牡丹来我房里商量,这事儿看怎么了才好!」她拂袖而去。
「是!」跟班领命。
「啪!」随着响亮的巴掌声,一条白绢落下,桂香趴伏在地。
花朵一般的容颜印上了五指红印,她震了震,趴在地上,将脸埋进袖中,痛哭起来。
在自己房中等不到人,应了姑娘通报赶来,才推开门,便见到了如此光景,见着桂香雪白的颈上一道勒痕,老鸨不禁一愣,又过一会,方脱口:「桂香妳……牡丹,这……」她转向另一人。
立于一旁的女子深吸了口气,握握一样肿胀的手掌。
牡丹,百花楼第一红牌。另一手拨开额前有些凌乱的发,露出了娇艳玉容,那双眼,却不若女人专有的柔情万千。
老鸨本是怒气冲冲,一见桂香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加上几日绝食早显憔悴,又给邵爷带了其它爷们糟蹋,牡丹再这么一打,饶是唯利是图也不禁心疼起来。「行了行了,用不着动手吧,打坏了这张脸,她可靠什么吃饭?」扯了扯牡丹袖子,她低低说道。
咬咬牙,牡丹未答话,只瞪了桂香一眼,甩袖离去。
老鸨见牡丹离去,遣退了其它跟班、姑娘,将桂香扶了起来,坐在桌边,给她倒了杯茶。「妳牡丹姐姐也是为妳好,瞧妳……傻丫头一个,寻什么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