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一向不喜他人近身,白河也是知道的,才会做此反应。
暂且不提此事,他看了一眼青儿,却见大人点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便道:「冉大人抓了那卖药丫头回来,押在衙牢,准备择日开审。」
「他不知此案已转大理寺吗?」眉轻拢,他示意青儿退到一旁。
「焉有不知之理。」贵为府尹,要不知此事比较难。
冉长霞为人并非好大喜功,就是有一心结难解。蔺春旅点点头,「我先去,你在此等辩叔回来。」说着,已起身。
待他出门,青儿亦收拾了洗脸水,向晏大人福身,「晏大人,青儿告退了,可要吩咐让人送茶来?」
「有劳。」他简短回着,寻一位坐下。
青儿端着颇重的脸盆,稳稳走出房外。
晏白河目送她出去,漂亮的眉,稍稍拧起。
待辩叔回来,已是傍晚时分。
蔺春旅与白河在厅中煮茶,等他一天,几乎以为他出了事。
「大人,」他急急回来,坐下灌了两杯凉了的茶,才回报道,「她确是江湖人在寻的裹毒糖衣,这事冉大人推测的是,但真要小心,别泄露了风声。」
「这一点他自己也晓得。」若是传了出去,难息江湖众怒,纵有王准、高超,怕也挡不住。
「但她真实身分是……」又灌了口茶,「是桑门中人。」
「桑门?」另两人同时脱口,却是一人疑惑、一人震惊。
「我的小百合,你知道?」蔺春旅讶异地问着。
「……是,但知道的不多。」只听师父提过一些。暂且忽略那每每令他有想揍人冲动的称呼,在两人的注视下,晏白河只好道来。「桑门自古来以使毒闻名江湖,虽是使毒立家,到后来宗家、庶家意见分歧、彼此对立。宗家想摆脱于江湖多年的臭名,改从医,却命庶家继续研究奇毒怪蛊。六年前,积怨以久的庶家为夺势,颠倒黑白嫁祸本家,并联合了江湖各大门派,暗杀宗家。如今的桑门出了数名神医,已是以医术着称,连宫中御医班中亦有桑门中人,实则多半是盗了当年宗家的医书……这段往事少有人知。」
「唔……联合了江湖各大门派的部分,我倒是第一次听见。」辩叔捻捻胡须。
「所以说,这丫头是桑门宗家之人?」蔺春旅亦在分析其中利害关系,猜测道。会推出她是宗家人,只因以如今桑门地位名声,他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他们对付起各大门派。
晏白河望向辩叔。
「今日一早冉大人派人将那丫头押回来,我守在远处,后来,屋中出来一个老头子,拄着拐杖往城外后山去,明明寸步难行还不死心,到一荒凉处,东敲西敲,怎知地就裂了,」辩叔有些想法,但事关重大,他不敢妄下断言。无法回答大人的疑问,只能将自己所见说出,「那是一密道,我跟下去,才知那是一墓。」
「可有看到是何人之墓?」晏白河问。
「桑行履。」就算说出这名,他还是不知这究竟是不是宗家的人。
「白河?」蔺春旅询问的眼望着他。
「是宗家人,」他想了想,回道,「是桑门宗家最小的儿子,却是医术最精湛的一人,据说六年前逃亡途中被围剿毒杀。那丫头不可能姓桑,桑门医术毒术皆是传子传媳不传女,她应是与桑行履十分亲近之人。」现在想来,多亏师父的不甘寂寞,退隐江湖还管红尘事,他从师父那里听来不少江湖典故、事件。
「但……」辩叔又捻捻胡,「大人,咱们办的是吕氏一门的案子。」
晏白河亦理不清。「凶手是桑门宗家或庶家,又有什么区别?」
「我没说她是凶手,」那是冉长霞说的,蔺春旅扬起笑,「使毒者跟从医者的区别,在于,后者该要比前者技高一筹。」
当时浮上台面的就一人,大人又附和道她确有嫌疑,自然人人都以为是她了。「她若不是凶手,我们为何要在她身上费这么多心思……」辩叔斜觑他一眼,要知道,他最怕的就是死人,今儿个为了这事,还去了个坟场呀。
「吕氏命案,还有一事未解。」他需要有人来解。
闻言,辩叔完全明白了他的用意,邪笑,「她落得如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