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在塌陷,莺子翻个身。
微眯的眼蓦地张大。
床上多出一个人!
不,一坨类似人形的东西,有海水的味道,不再浓烈的腥锈味。
“宁朔,是你吗?”
回音是自己的,那东西不动不语。
莺子大胆地往那东西凑近一点,然,只迷蒙的看到黑黑白白一片。
没有眉目,没有肢体,甚至没有毛发。
“是你吗?宁朔……”
莺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嗓音开始发抖,满脑子徘徊着“寒冷、阴森、有鬼”……
手指竟不受控制的戳上那东西。
汩汩……
冒水泡地声音。
莺子还来不及收回冒失的指头,那东西瞬间化作一滩脓血水,溢满整张大床……
黏稠熏臭的血海,将莺子浸染淹没……
骇然发觉自己失去声音,不能动弹;意识却独立,清晰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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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感弥散,入幕的房间安好无恙。
捂着如擂心脏,莺子摸了把额头冷汗。
开灯,进厅,倒水,服药,一气呵成。
这次,她不得不依赖刘医生开的药剂稳住心神。
良久,耳膜安静,静得能听到血液脉动。
却不敢闭眼。
暗影与灯光纵横交错,宛若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挣不破、逃不脱……
直到沉溺,又万般倦怡着浮出一截清明……
感受到温濡的亲吻,一双滑腻的手在肌肤上游走。
异常舒服,异常熟悉。
莺子没睁开眼睛,并不是由于害怕,或惊扰所谓的梦境。
只是享受般将脸埋入柔软的羽绒枕里。
一刹那,脑海中勾画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矫健精练的线条,闪耀着小麦色泽的质感皮肤……
律动、驰骋、摇晃的视野……
莺子模糊思忖:宁朔不可能有这般体魄……
连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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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烬!”
莺子高呼一声,冰水兜头般惊厥。
“怎么了?怎么了?莺子,你喊什么?醒醒,快醒醒!”
有人焦急地拿热毛巾擦拭她的脸。
疲惫不堪的撑开眼帘,闯进莺颀放大的蹙眉。
天已放亮,夜过了,姐姐在身边。
“连烬……是谁?”莺子呢喃询问。
她很累。
“咦?连烬你都不记得了?”
莺颀用地球人看外星人的表情扫视她,然后叹气,再叹气,才斟酌着说:“你的前任衣食父母……”
“什么叫前任衣食父母?”
“就是你去年没辞职的那家公司老板。”
“哦……”莺子讷讷点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问:“我跟连烬……什么关系?”
作为亲姐姐,应该知道她的某些私人秘密吧。
莺颀好笑地摸摸她凌乱的脑门。
“关系可亲密呐……”
莺子一怔,有些僵直。果然,这副身体的记忆是诚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