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再好的医生都救不回。”
他的手修长稳定,几乎没用枪杀过人,但任越知道他枪法很准。
他用另一只手抚了抚任越汗湿的头发,明明手指温热,任越却觉得冷,“开不了枪,就站起来,把这个姓吴的小子送走,然后回来领三天禁闭。”
卫即安出门,上车,司机以为他弄死了吴晖,低声道,“任少会不会出事?”
卫即安对着夜色中的松涛会所看了一眼,脸上掠过回忆神色,“急救两次,我帮他签过两次病危通知书,他照样能活蹦乱跳,会出什么事?”
他的求生欲从来顽强,是那种陷入绝境仍向往阳光,九死一生也会回到人间的人。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会好好地活下去。
任少被卫先生关了三天禁闭。
他虽然受宠,但受罚也是有过的事。只是他二十五六时受罚还频繁,到二十七八,卫即安为他立威着想,就不好罚得频繁了。
他在禁闭室关了三天,不见天日,没人与他说话,只有一个人在斗室里反复听心里的回声。
他的老师比谁都知道安全性交的重要性,甚至提醒过任越记得带套,但那天晚上虽然用大量润滑,却是无套内射。
这是老师的一贯作风,让人知道他可以做得更过分,可以对他做得更过分,却顾念情份不彻底摧毁他的自尊。
这种“可以却没有这么做”既威慑人,又让人渴求他的温情与仁慈,比做事做绝更有效。
第三天,任越被放出来。他像一只困兽,佣人说,“任少,先生在书房……”
他却往外走,走进宅子旁的小树林。
已经是夜里,他在黑暗中坐下,坐在一棵大树死去横倒的树干上,脑子里想太多事,就像把一个宇宙的思绪塞进一个核桃,大脑几乎爆炸。
管家派人找遍全宅,找不到任越在哪。卫宅在山上,没有车走不远,车库里车一架没动,只能回给卫先生。
卫即安从书房起身,合上抽屉,慢慢向外走。踏着厚厚的枯叶走进林中,一路就这么走到任越面前。
他只要对任越伸出手,在月光和阴影下,他伸出的手有无比的诱惑力。并不娇嫩细腻,是一只成年男人的手,却仿佛只要握住,被他牵引,就能走出人世一切迷途和泥沼。
黑暗里的雕像也动了,任越没有看他,却握住他的手。卫即安笑了笑,牵住他,悠悠向外走,直到带他走到灯光下。
他清楚任越每餐吃了多少,三天下来,此时究竟有几分饿。因此牵着任越到厨房,佣人厨师都退下了,厨房宽大空敞。
卫即安挽起衣袖,烧一锅水。他其实很不适合厨房,也不会做什么,但有基本的生活技能,归功于多年前的异国岁月。那些医学院彻夜不眠的夜晚,驻院医师通宵夜班的凌晨,他至少会在自己寂静的公寓里煮一把面。
有一天也是如此,任越晚上从禁闭室放出来,他被罚是家常便饭。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所以他被罚完之后,照样会大方坦荡地来找自己。非说在禁闭室睡不好,吃不下,在自己书房补眠,闹着吃宵夜。自己偶尔心情好,倒也会让人做给他,亲自下厨只有他伤重还不消停的一两次。
卫即安煮了碗面,放了点盐。端给任越,在他对面坐下。
任越拿起筷子开始吃,他吃东西一向很快,狼吞虎咽,卫即安此时也懒得提醒。
直到吃完,他问,“您那晚,给我吃了什么药?”
卫即安反问,“你以为是什么,催情剂?我没想到你还信那些。”他站起来隔着桌子倾身靠近任越,那一瞬间,任越绷紧如一只攻击前的猛兽,卫即安一笑,“我给你的药效用是减轻痉挛、降低疼痛、抑制中枢神经,你的所有反应都是你的生理反应。”
你的高潮、射精、战栗都是自己的,和药物无关。
身体本能就那么脆弱——他确实没接受过针对性审讯的反本能训练。他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不会为本能而羞愧,那是弱者的行径。任越反而扬起一个笑,针锋相对,直面卫即安,“您为什么看上我,我长得既不漂亮,性格又差。”
卫即安也笑,任越哪怕少年时,都不曾是漂亮少年,轮廓深刻,没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