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第一步迈出。
白皙的双手剧烈摇动海波杯,叮叮咚咚的声响骤起,四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第二步。
叮咚的音乐仍在室内回响,左手三指卡住的朗姆酒与覆盆子利口酒凑到唇边。这两瓶酒的瓶塞都早已被起好,仅为防止漏味儿而松松嵌在瓶口。殷朝暮覆及半张脸的大墨镜下,鲜艳的红唇微启,牙齿咬合,两个软塞便飞在空中。而他的眼,虽被镜片遮住,却仍让人感觉得到专注的视线。
白生生的肤色,在墨镜衬照下小的几近瘦削的脸,以及那个充满暗示意味的潇洒动作……
风流与魅惑在黑暗中疯狂蔓延。
顾疏坐直了腰,疤脸男弯了弯嘴角。
第三步。
朗姆酒与覆盆子利口酒被倾倒入杯。灯下琥珀色与深红色的蛇在交缠、舔舐,浓烈的香气充满包厢,殷朝暮的人、殷朝暮的动作、殷朝暮的酒,都似这香气一样,美得张扬又高调。
顾疏低头整理左手袖口,遮住被捏紧的拳头。而疤脸的眼,也已黏在那灵动的身体上,随之跳跃、随之舞动。
挺直腰杆儿,就好像一个华丽的暗夜魔术,缤纷的舞蹈中,早不知是看不清,还是迷了眼;是不能看清,还是不愿看清。魔术师的手速飞快,荡出虚影一片,室内唯一的蓝色灯球,反射在马甲的粼粼亮片上,动静之间的转换,过渡得无懈可击。
第四步落下。
疤脸的双眼扫过殷朝暮手中的酒,平凡的小眼里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
左手将酒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从装饰用的鲜花上随手拈下一瓣新叶。右手翻转,高脚杯凌过半空,酒液倾溅出杯口,在空中起落,惊得疤脸反射性向后一仰。殷朝暮却仿佛毫不担心,自信地将右手空杯直直伸到他胸口前半拳距离,溅落的酒液大半儿就擦着他的鼻尖儿直直落入杯中。剩下小半儿砸在地上,弹跳如滚落珠玉,泠泠淙淙。
满座皆寂。
这五步路衣料摩挲,步履清雅,最后那一手儿玩儿的,简直就像加了特效下的魔术。好像中世纪唱着咏叹调的宫廷表演者,流光四溢,有种时间停滞的美丽。即便未曾接住的酒液仍有许多漏在地上,却分毫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