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显然不如他镇定自若,好在并不知道这玩的开的两位贵客是什么身份,也不过是怕自己会得罪这非富即贵的客人,又或者粗手笨脚惹怒卫燎而已,甚至目光还时不时在这两人脸上转一转,略带着几分猜测。
晨光落在妆台前面,卫燎对着销金窟的绮丽内室并无兴趣,眯着眼看那一线明澈的晨光,坐了一会才洗漱。
傅希如先走了,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是傅希行独自一人在家,虽然他没说会不会当晚回去,但正因如此傅希行才会等他,今日休沐,傅希如原本打算领着傅希行四处逛逛,散散心,也让他暂时忘了要为兄长担忧的。
嘴上说是自己什么事都管不了因而不问也不说,但真的不担心是绝不可能的,做长兄的,既然知道弟弟这份心思,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两人算是抱团长大,情谊自然比一般的兄弟更深,这卫燎也完全理解。
他也是幼子,不过宫里一向什么事情都更复杂,和长兄不仅没有什么深情厚谊,兄友弟恭,甚至最后还刀剑相向,一个掠夺了另一个的一切。
废太子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长兄,他们甚至没怎么见过面。废太子是卫燎母亲之前那一位皇后的唯一子嗣,因此地位特殊,再加上先帝没几个能活到成年的儿子,别无选择,在太子位上坐的很稳当,因此他自然不喜欢健康且受宠,名声当年还算不错的卫燎,能守得住表面的平和与客气,已经算是不错。
后来废太子真的被废,他也就一个兄弟都没有了,所谓从兄弟,在他跟在先帝身边那些年的经验来看,也无非就是更颐指气使的陌生人,傅希如为他杀了弋阳王同他生气,其实才叫他迷惑不解。他很敏锐,能感觉到那些愤怒不仅因为他草菅人命,更因为这微薄的血脉关系。
但这何足挂齿呢?
倘若情势必要,卫燎也不排斥牺牲自己,又怎么会吝惜区区一个素昧平生的从兄的性命?
傅希如比他像个人多了。
人嘛,生而无法选择父母亲人,唯一所能选择的是朋友与情人,但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被种种现实桎梏,连这两样也不能如意,甚至奴仆都无法随心所欲的处置。
生而有无限枷锁。
正因对这些看得太通透,卫燎才始终不能释怀,去接受可能某一天他和傅希如也不过如此,会各自散去。他平生所能选择的仅此一件事,即使当年被先帝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