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终于睡着了。柔和的白光在他额头微微亮起,梦中,一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正坐在爬满蔷薇与紫藤花的亭子里喝酒,皇帝陛下生出一缕明悟,走了过去。
那人抬起头来,神色不耐,像是等了很久似的:“怎么才来,这都过多久了?你竟然才碰到他……”
一夜无眠,晁凡又睡了一个大好觉,等醒来时,外面已经是日头高晒了。
“四弟,你这觉是越睡越香了。”傅宸做完早上的锻炼,正在屏风后面擦洗身子,听到动静,探出脑袋来取笑他。
“每天被拘在这里没事做,不睡觉干吗?”晁凡穿鞋下床,他们这些秀男,已经在含香殿呆了十天了,期间确实有官人来教过规矩,不过全凭自愿,想学的就去学。毕竟这里住的都是未来的主子,那些官人可不想得罪人,教得也不甚严厉,面上过得去就行,晁凡去了一天,就再没去过。
和他一样的不在少数,很多人都是听了个囫囵后,就再没去了。但其他人大都在房里苦练技艺,又或是结交其他城来的佼佼者,拉帮结派,寻找关系。像晁凡这样,日日睡懒觉的,倒真没几个。
想到这里,晁凡忍不住觑了傅宸一眼:“我说傅兄,你日日说对我二哥一片真心,怎么每天都在狂炼胸肌?你不是想留下来吧?”
“放屁!”谁要是质疑傅宸对吕雪尘的真心,他就跟谁急,“我这是日常锻炼!从小到大,每天都做!再说,你二哥最爱大胸肌,我当然要炼!”
晁凡撇了撇嘴。
青云端着早膳从外面进来,脸上喜气洋洋:“四公子,赶紧洗漱吧,李官人刚刚来通知大家了,今晚就开始选秀!”
“晚上选?”听到这个消息,傅宸惊讶得从屏风后面蹦了出来,上衣都没穿。
晁凡本以为晚上选秀是这个世界的习俗,看傅宸的反应,似乎并不是。他拧着眉头一边叫辣眼睛的傅宸穿了衣服再出来,一边又问青云:“你知道原因吗?这一次为什么要在晚上选秀?”
明明房里没有其他人,青云还是下意识瞄了四周两眼,这才小声说道:“公子,我打听过了。晚上选秀,好像是太君的意思?”
太君?皇帝那个四十多岁的君父?晁凡和傅宸更加闹不明白了。
青云清了清嗓子,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讽笑:“听说夏天日头太晒,太君不想晒太阳,所以才把时间定在晚上……”
晁凡懂了,他和青云的想法一样。太君四十多,年纪到了,保养是应当的,但保养到这种程度——难道整个夏天,他都打算不见太阳?这也太疯魔了吧?晁凡暗暗思量,觉得还是要把那几个美白食补的方子誊写下来,万一皇帝搭不上,他可以走走太君的路子。
夏日漫长,满殿的人心浮气躁,白日熬到下午,官人们终于过来了。
听到消息的秀男们,花了一整天时间,把自己打扮得隆重富贵,像是要去祭神一样。大家彼此在队伍中用眼神刀来剑往,互不认输,火药味十分浓重。有感于这种躁动的气氛,官人们竟然一路将大家带到了清泉殿——皇宫里的澡堂子。
傅宸差点没笑死。
他和晁凡都是清汤挂面的打扮,只穿了两件好衣裳,脸上根本没有涂脂抹粉,也没有描眉遮瑕,对比那些满头玉冠的秀男,简直就像出家的和尚。
“笑死了,打扮了这么久,结果跑到这里来洗澡……”傅宸半点不掩饰自己的嘲笑。
周围的秀男面色不善地看了过来,和晁凡不对付的乐聪咬牙切齿:“吕雪朗这个贱人,难怪这样打扮,定是早就知道这一出,故意等着看我们笑话!”
他的表弟乐无忧站在旁边搭腔,阴阳怪气道:“哼,谁叫他有个城主爹呢,消息总比我们这些普通人灵通。”
“聪哥。”姚云抠着手指头,很不甘心,“我们可以求官人通融通融吗?我……我不想洗……”他今天特意熏了君父从南面花大价钱求来的异香,行走之间,能够勾人神魂,他不想洗掉。
乐聪看着他,鼻子动了动,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都给我下去洗干净。”掌事的官人站在池子边喊道,“把衣冠首饰去掉,洗好后,自有人伺候你们……”
这下谁也逃不了了,晁凡光棍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