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厉害,剧痛造成行动不便,留下来既没什么用,还会为他们的营救行动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更何况他必须要止血,否则很可能比那两个在里面的人更危险。
武喆最终妥协了,回到车里,一手抽烟,一手让他们处理伤口。
子弹透掌而出,并未留在肉里,用不着取子弹,他们只用束带将手紧紧勒住止血,什么疼不疼的武喆完全感觉不到,他所有的精力念想全集中在那个残破的厂房里,以至于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涌进心脏,揪在一块,四肢冰凉,全部都是麻木的……
他抽烟,不停地抽,自己却好像没什么意识,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好几次火星灼伤皮肉发出难闻的气味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坐在那里直勾勾地望向厂房……到后来,这些人不敢给他烟了。
突然,那边发出震动和巨响,武喆眼睁睁看到厂房又一次轰然倒塌。
他已经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只记得无论擦多少次眼泪视线都是模糊的,他看到人们簇拥着将两个滚满土灰沾着鲜血的人从废墟中揪扯出来,扶上担架,武喆看清了,先放上去的是姜明晗,武文殊是跪着的。
担架上的人如烂泥一般被抬到车里,手臂垂下挂在外面,后脑大片的血迹染透担布,一滴滴打在脚下,好像一条用血水画出蜿蜒的蛇,最后汇聚成一滩不大不小的血红……
武喆连哭都不会了,什么眼泪都没有,这回他看得很清楚,担架上,姜明晗头歪向一边,斜后方被血浆和泥土凝结的乱发中有什么东西凸起来,下意识地,他抖着手想上去摸,却被一个人捏住手腕,拦住。
他看到武文殊的那张脸,神情特别痛苦,告诉他,别看了。
武喆发现自己真他妈是个孬种怂货,这句话让他吓得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举起胳膊去探他鼻息都不敢,全身好像被灌满了铅水,哪里都动不了。
最后,他只能哑着嗓子,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问:“他还活着吗?”
武文殊嗯了一声。
抬起头,看着人群围着姜明晗忙前忙后,他木然地:“那他头上的……是什么?”
不知是别人正给武文殊按压额头上的伤口止血,纱布捂住了嘴,还是他真的不想说,总之,很久之后,才传来一个模糊低沉的声音,武喆费了一番劲才听明白——
那是一枚长钉。
第63章
武文殊告诉武喆,多亏姜明晗在爆炸之前对他吼的那句话,让他第一时间跑到最里面的墙角下躲过一劫,没有受到任何致命伤,崩塌过后,他有一阵脑震荡的空白,等恢复意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念想就是要确保李长远的死。
他推开一切障碍物,去原来那个地方寻找李长远,终于在一块钢板下找到了他,这个人的大腿和脚腕被两根铁管插透,胸上压的钢板让他嘴里泊泊冒血,即便如此,他仍然在呻吟……
他当时什么也顾不上,脑子里全是要弄死他,决不能让他活着……
哪怕爬进来的姜明晗找到他,拽着他吼破喉咙,让他赶紧走,别管一个必死的人,他也要没命得将他掀翻在地,冲向李长远……
跟姜明晗几番拉扯后,他终于抄起地上的铁管,插入李长远的眼中。
而后所有的一切发生在眨眼间……
上面吊顶灯最后一个锁扣突然滑脱,整个灯架掉下来,耳边除了姜明晗愤怒的吼叫,就是一双臂膀猛力地向他袭来,等武文殊回过神才知道自己刚才是被姜明晗一把推开,保了命,而这个人却趴在铁板上,灯下,血淌了半个板子。
……
…
武文殊讲完,低头抽烟。
武喆拳头捏得发抖,他知道以他叔的个性一定会去确保李长远的死,他绝不会允许再有这样的威胁,但如此危机时刻不管不顾地拖延,致使姜明晗舍身保他而命在旦夕,这让他无论如何拧不过来劲儿。
他皱起眉,怨恨,无奈却又无限悲凉地看了武文殊一眼,转过头,不再理他。
从西山工业区到北化市最近的三甲医院,就是车开到180迈也要两个小时,虽然是半夜时分,可进入市区却不得不放慢时速,姜明晗头上的长钉没一个人敢碰,扎入的地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