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被孟潜声箍得死紧,像头待宰的牲畜,我痛哭流涕地喊他,求他杀了我,抓着他衣领的手不停地痉挛颤抖,汗水和泪水把他的衬衣前襟全打湿了,洇出深色的水渍。他死活不松劲,一直在我耳边说话,让我安静下来,问我吃药没有。
大概说了五六遍,我才回答说没有,他脸色都变了,哄我说给我拿药。我奋力挣扎起来,说不吃药,要去抢那把美术刀,他试图按住我,混乱中我一条手臂挣脱束缚,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我们同时愣住了,屋子里顿时陷入死寂。
尽管没用上力,但那仍是一个耳光,而且非常响。
我根本没想打他。
孟潜声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翻身起来,收走床头柜上的刀,找到药,去厨房倒了热水,亲手喂我。直到药咽下肚,我才从那一巴掌里捡回神志,哭着抱住他连声道歉。
他揽着我,一直不出声,直到听见我呼吸平稳下来了,轻轻推开我,说:“你睡吧。”
说完关了床头灯,出去时将剪刀、美工刀和其余的药一齐收走了。
大概躺到深夜,我才聚起零星睡意。虚掩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我对着影子的方向,轻轻喊了一声“孟潜声”。喉咙在先前折腾哑了,几乎发不出声音,但他还是听见了,走到床边坐下。
“还没睡?”
我一坐起来就头晕目眩,他把我抱进怀里,我闻到浓烈的烟味。他问:“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
我蹭了蹭他的脖子:“对不起。”
他摩挲着我的脊背:“你又不是故意的。”
“疼不疼?”
“不疼。”
我觉得自己像是又要掉眼泪,赶紧闭上眼,头往下缩,最后埋在他胸口。等那一阵鼻酸的冲动过去,我说:“孟潜声,我不想在这儿了。我想回家。”
第二个礼拜,我病情稳定下来,孟潜声又带我去复查了一次,开好药,和我一起坐飞机回家,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
我们同时停下,沉默相对了三四分钟,我从他手里接过箱子:“就到这儿吧。”
他看了我家大门一眼,似乎不太放心:“你真的不提前跟他们说一声?”
我笑道:“我自己爸妈,我应付得来的。”
他看了我一阵,才说:“别瞒着他们。记得准时吃药,定期复诊,病历和诊断书复查的时候带上。有什么随时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