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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不亲爱的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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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3(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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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气:“你回来怎么不寄?这东西我跟魏乔说好了的,本来就要得急,明天寄肯定晚了。”

    我惦记着我的稿子,生怕刚刚想好的那一段忘了,只想赶紧打发他,顺嘴道:“那能怎么办?这会儿都半夜了,再怎么着也只能等明天了。”

    他猛地掉过脸来,盯着我:“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事儿,但能不能麻烦你上上心?是你一口答应揽下来的,你要说没空,我今早上就自己带走了。你下午什么事儿那么忙,连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说一声的功夫都没有?”

    “你这什么口气?”我跟着火了,“我临时被叫住写东西,要得又急,不留心忘了,你说得倒像是我有意跟你过不去?”

    “行了,不想又吵。”他解下领带卷在手里,拿出手机,“想让你认个错说你忘了,就这么难?”

    我很长时间都被工作和这种鸡毛蒜皮的争吵搞得身心俱疲,与其浪费时间进行注定不欢而散的口舌之争,不如赶紧收场各忙各的,说不定还能早十分钟上床睡觉。我抑着火气扯出个笑,说:“对不起。”说完瞥他一眼,他正好望见。

    “少阴阳怪气的。”

    “谁他妈阴阳怪气?”签字笔往他脚下一摔,笔帽飞出老远,“你今晚上专门挑刺儿呢?”

    “你别跟我这儿撒气,把你那脾气收一收。”

    “怎么什么都成我的错了?我忘了我给你道歉,道了歉又说我阴阳怪气,这么难伺候,我欠了你的?魏乔的东西这么要紧,那你怎么不知道问问我寄了没,一群人喝酒吃饭潇洒到半夜回来,想起找我兴师问罪了?”

    他扫了我一眼,没答腔,走到阳台打电话去了。我听见他叫魏乔的名字,心里更烦躁,甩门回了屋。

    我们经常这么大动干戈,原因不外乎柴米油盐的芝麻事,说出来都嫌琐气。从前我对我爸妈的一地鸡毛嗤之以鼻,这会儿来看,“一代不如一代”说得还有点道理。

    心里想着一句话,不知为什么说出来就变了味儿;钻进对方的耳朵里,又变了一个味儿,最后留在对方脑子里,那意思已然差了十万八千里,偏偏谁都固执地不肯认错。

    我不大会过日子,对钱也没什么数,但因为从小被我妈管成了习惯,加上没什么烧钱的嗜好,难得在金钱上捉襟见肘,偶尔兴致来了,花个百儿千的,也能随便应付。孟潜声则是天生的精,能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并且恰到好处,不至于把自己憋得像个寡财淡欲的苦行僧。我们俩在一块儿这么久,钱却归得分明,我说想投资保值,他帮忙参考;我要是随便花了,他也不过问。偶尔我记错数目,胡乱用个精光,月底窘得管他借,他都很爽快,但因为是他的钱,用途大抵还是要过问的,那也是点到即止,绝不刨根问底。

    我真是爱惨了这丁点儿自由。

    谁知道现在恰因为吵架不为钱,就更成了一种纯粹的精神折磨。

    转眼到圣诞节,我和孟潜声仍处于相看两厌的状态,我见他没有反应,也不愿意自作多情,估摸着今年生日大概就这么糊弄了,也不开口表示。正日子那天,孟潜声圈子里吃穿住行样样都是西洋派头的社会精英们呼朋唤友,又赶上周末,下午加完班一伙人就热热闹闹地约去了市中心。

    我公司里的学究们不理会这些子虚乌有的洋节,但手底下的年轻人稀罕,男男女女叫上吃饭,谁都不许缺席,饭后也在一间酒吧里交流感情。喝完酒还不肯散,罗希林跟我懒在卡座沙发里抽烟吹牛。

    我烟酒不离手的习惯差不多就是这会儿开始的,赶上头疼的时候,烟也抽得凶,一天两包也不鲜见。

    满身烟熏酒气地回到公寓,屋子里还是又冷又黑,洗完澡口渴,我倒水出来一瞄墙上,已经十二点多了。门外传来熟稔的脚步声,我去开门,险些被酒醉后微妙的头重脚轻摔进沙发。

    孟潜声站在门口,正低头找钥匙。他意外地抬起头,似乎比我要醉,眼皮上各自飞着一抹桃花色。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他说:“你没睡?”

    这还是我们四天后第一次说话。我点了下头,说刚回来。他一进门就被暖气热得脱衣服,西装外套上的烟酒味比我大有过之,仔细辨别,似乎还有几种香水混合后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怪香。我顺手把扔在沙发上的衣服领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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