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风语。
匪夷所思的是,这捕风捉影的几条船当中居然还有孟先生。关庭讲到这里大笑连连,我一头雾水,孟先生似乎有些无奈,把最后一点酒倒进自己杯里,空酒瓶放到桌脚旁,顺手将关庭点的脑花推到她面前。
“这些人也是无聊。”他说。
关庭一拍桌子,震得杯子乱跳,瞎喊什么“知我者孟潜声”。
我不知道其他女孩子眼中的关庭是什么样子,但我一直把她当做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即使这丫头偶尔脑子缺根弦。
她父母的婚姻也不算美满,但比我家稍微好些,关庭本人的性格更是把我比到泥里去了,除了她好像有点缺爱。就像长期饥饿的人对鱼肉油腥百吃不厌,她对谈恋爱十分热衷。
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妥的。选择的每一个人都出于自己的喜欢,这份真心比什么都可贵,而珍贵的东西永远珍贵,绝没有多给几次就廉价的道理。你可以爱不同品种的猫狗,可以同时爱花爱树爱阳光,没有人质疑你在说谎,也没有人说你不贞洁,那多爱过几个人有什么错?
爱一个人的时候真正去爱,没法再相伴下去的时候潇洒道别,我觉得这已经是难得的圆满。
酒瓶终于全部见底,孟先生夹起书叫老板来算账,我从桌子底下提上来一串空瓶子,七,八,九……数着数着发现自己也有点晕。关庭嘴里还念叨着孔英光,我说话已经不过脑子了,乱开玩笑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小心被骗财骗色。”
关庭点头称是,说爱卿言之有理。突然后脑勺被什么轻轻打了一下,我眯着眼睛转头一看,孟先生正立在我身后跟老板算账,手里的书卷成筒状,正悬在我脑袋后边。
他看我一眼:“瞎说什么呢。”
关庭打了个酒嗝,说还是孟潜声靠谱,不然我追孟潜声吧。我晕乎乎的脑子突然惊醒,断喝一声“不行”,震得关庭涣散的眼神重新清明,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喊了什么,脑袋上又挨了一下:“何獾。”
回过味,我登时吓出一身汗,连忙改口:“不不不,我是说……”
“我说实话。”关庭打断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孟先生扶她站稳,“我跟你们俩,老觉得跟女、女生在一块儿似的,想着要……跟你们谁谈恋爱,嗝——就怪得很。像、像跟姐妹一样。”说完一拍我肩膀,豪气冲天道,“好妹妹!”
幸好醉得凶。我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我偷瞟孟先生,他没看我,一心一意地想让关庭走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