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小东,到家了。」
叫了几声但杨东渝连一根手指都没有被唤醒,倒是伍少祺睜開眼,推了推杨东渝的胳膊:「小东,小东醒醒,到家了。」推了两三下他才扭了扭,极不情愿地哼唧两声,眼睛勉强开一条缝,花了好几秒才认出这是自家门口,打个呵欠含糊地说:「教练晚安,我回家了。伍少,再见。」下车时踉跄一步,书包跟外套快垂到地上,摇摇晃晃进了家门。
车里剩下两个人,伍少祺不再装睡但也不想讲话,眼神放空看着车窗外这个城市的夜晚,车子越往家的方向开,映入眼帘的满是熟悉的街景跟商家,每天光顾的面摊、下课常买的凉水铺、从小逛到大的超市,想到不久后就要离开去陌生的地方,这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全变的依依不舍。
等红灯时安格丰从后视镜里瞧伍少祺一眼,昏黄的灯光弱化了突兀的发色却张显了五官线条,像张特写的黑白人物照,照片主角的眼睛里写满了情绪,寥落、惆怅、哀伤,甚至有些消极,是因为比赛失利吗?也对,毕竟第一次参加较具规模的比赛,与名次失之交臂难免会失落。
「今天你比赛的表现出乎我意料,协调性跟爆发力都很超群,」安格丰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真的是虽败犹荣,你不用太过灰心。」
「哦。」伍少祺陷入在未雨绸缪的乡愁之中,根本没太在意安格丰说什么。
「你下星期一来复学,要找时间把之前没训练到的部份补一补,耐力也要练回来。」车子往十字路口前,安格丰放慢车速问他:「你家是要前面右转吗?」
「不用,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我自己走进去。」伍少祺用双手搓了搓脸提起精神。
安格丰把车缓缓停在路边,拉了手剎车,往副驾驶座上放着的医药箱里翻东西:「你等等。」他找出几瓶药膏药水,还有比赛中帮他包扎用的绷带:「这些你拿着,今天伤口裂开的地方难免又沾到汗水,回去洗好澡后从新上药包扎。」
「嗯。」伍少祺低眉垂眼地把东西收下:「谢谢。」
平常张牙舞爪的小斗犬现在像只打架打输泄了气的落迫败犬,说什么都乖乖应着安格丰反而不适应,忍不住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笑说:「就是一场比赛而已,别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来学校我们再看录像检讨。」
伍少祺抬眼看着他眨了眨,路灯的光亮碎在黑幽幽的瞳子里像摇曳的烛光,他咽了咽嗓子,小声地说:「我明天不去学校了。」
「哦,家里有事还没处理完?」安格丰问。
「处理完了,我下周跟我爸去山西工作,起码一年不回来。」伍少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套:「这钱先还你,里面有四万块,我花掉了一万块,之后有了钱再请小东转交还你。」
安格丰看了看信封,抬头问他:「你爸是做什么工作?」
「他是木雕师傅,接了个修缮古迹的案子,要跟着团队去山西一年。」伍少祺把信封往他的方向送了送:「你拿啊。」
「你会木雕?」安格丰还是没接。
「不会。」伍少祺垂下眼睛:「我爸身体不好一周得洗肾两三次,我要跟去照顾他。」
安格丰把信封从他手里抽出来,也不看里面的钱,用拇指来回在信封摩挲,沉默一阵,又开口问:「你爸爸没办法自己去医院?」
「啊?」伍少祺不知道他要干嘛,闷声答道:「可以啊,他现在也是自己去医院。」
「那你去干嘛?」安格丰挑挑眉,不以为然地问他:「你爸希望你一起去?」
「…没有」伍少祺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解释:「但我不放心,两个人一起去也比较有照应…」
即使光线不够充足,伍少祺仍然清楚地看见安格丰翻了个大白眼。
「傻不傻啊你,人家都说不要你跟了,」安格丰手下不留情地拿起信封往他脑袋一敲,霸气爆表地说道:「不准去!你给我留下来!」
☆、ch 15
「你大爷的!干嘛打人!」伍少祺捂着头瞪大眼睛,顿时精神全来了。
「我日行一善,把你敲醒啊!」安格丰挑挑眉,一副大义澟然的模样:「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课业你能在那边找个学校继续念,但攀岩呢?有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