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恨?
想到这一点,湛火心中产生了近乎冷酷的平静。
江远见他停下,直白地道:“湛先生,你人不错,就是跟错了人,要是自食其力不和那些有钱人鬼混,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江远像个正人君子般说。
湛火在心里呵了一声,这位自食其力的仁兄可真好笑。
他挺直脊背坐着,不置一词。
“要怪就怪你男人得罪人,老子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办事,人家对我有恩,我不能不帮。”这么说着,江远探出手捏住湛火的下巴,目光从湛火挺直的鼻梁和精致的下巴上滑过,他轻佻地道,“也不知道操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屁眼么。”
湛火厌恶地转开脸,江远在他脸上抹了一把,突然顿住,心里窜起一丝痒意。
个娘希匹,都是男人,这小白脸的脸蛋怎么滑得跟鸡蛋似的?
他仔细地打量湛火,粗糙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他一直知道对方是个男人,要体格有体格要腹肌有腹肌,也不娘们兮兮,可现在被绑住靠在墙边,那眉毛、那鼻子、那下巴,全都变得诱人起来,真论起来,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比他好看的女人。
他微眯起眼,用力掰过湛火的下巴,“我说,那个姓文的都把你□□了吧。”
让人倍感屈辱的话语在房间内回荡着,江远的粗糙的手掌在他光洁的皮肤上揉搓着。
真嫩,他想,吸手,舍不得放开。
湛火身体僵住,危机意识使他用力地挣扎,但他四肢被绑住,看不见,摸不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得过这只处于明处的手,满是厚茧的手用力碾过湛火的脸,脖子,穿过毛衣领口一路向下,灼热污秽的气息与他的皮肤相贴,引起令人泛呕的湛火浑身都颤栗起来,深藏在记忆深处里的残忍画面如同钻出坟墓的尸体不断挣扎着破土而出,在空气中癫狂地颤抖。充满淤青的残破四肢、痛苦的神情,令人作呕的精斑,失真的闷热夏季,如同老旧影像般阴沉,带着让人绝望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湛火竭力躲避,那只手死死地贴着他,终于咚地一声他栽倒在地,额角撞得乌青,痛楚顺着眉骨蔓延到眼球,他费力粗喘着,一片黑暗中,他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闷热潮湿地夏日,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看不见任何东西,无法呼救,无法倾诉,无法逃脱。
他重重地闷哼了一声,难以克制地干呕,喉间在竭力嘶吼,空气消失,零星泪珠挤出来,带着难言的绝望。
江远一时呆住,他从没见过湛火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这个人就算枪伤撕裂也没有哼过一声。
他像是一头凉水浇醒,蛊惑任性的淫欲瞬间消散,条件反射地撤回手,他心理压力极大地站起来,注视着倒在地上的人,觉得湛火每一下都要呕出自己的内脏。沙哑闷粗的声音毫无美感,只有痛苦而已。
至于吗,他只是摸了他两下而已。
都是男人,干嘛搞得像贞洁烈女似的?
江远抖了一下,其实他喜欢女人的,对这种糙老爷们儿根本就不感兴趣,刚才纯粹是被迷了心窍,当不得真。要不是这小子娘里娘气,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他也不至于这么糊涂。
他犹豫地道:“你没事吧,我跟你开玩笑呢。”
湛火绷紧着身体,下巴扬起,拉出漂亮的弧线,像一张僵硬的弓。
“欸,你……”江远越说越心虚,他怒道,“你给我好好待着,少给我耍花招!被我发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迅速逃离了这个现场。
关门声响起,将湛火拉回现实。他匀了好几口气,才支起身体。身体的颤意让他有些微不受控制,他狠狠咬着下唇强迫自己镇定、镇定、镇定,终于,他平静下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呆滞,那是一种恍然大悟的疲倦。
闵宁当初,就是这么害怕吗?
就算他曾经无数次站在擂台上与人打得通破血流,无数次在生死间徘徊,无数次模拟濒死的恐惧渴望体会到哪怕一丝一毫他死前的心境,却从来没有想这一刻这样,真切地感受到闵宁的绝望。
他喘了一口气,心脏的闷痛让他难以自持地弯下了腰。
☆、第九十八章
房间里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