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不是醉话。”莉莎说,她分辨得出来,哥顿从不对她说子虚乌有的事情。他来血之脊的目的就是找一个不相干的女孩,告诉她那些在白天或是在自己儿子面前不能说的秘密。只不过他从狙击镜中看到的毕竟不是全部真相,只是一场冲突,一次枪战,没有声音的画面可以做很多种不同解读。
莉莎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仅是家里的客厅、卧室、血之脊的房间以及电视机,可是不管被出卖和欺骗多少次,她对那些善待她的人,那些愿意向她倾吐秘密的人仍然怀着一种纯粹的情感。
哥顿和沃特都说她很像洁西卡。尤其是沃特,在这位悲伤的父亲的叙述中,她感受到一种近乎于幻觉的爱。即使明知道这样鲜明、强烈的爱她从未拥有过,也一样被感动得浑身颤抖。
她决定帮助他,告诉他一切,和他一起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死去的洁西卡复仇。不过她觉得太早告诉沃特自己的计划,他一定会因为不想把她卷进来而坚决反对。
她去搜集了关于洁西卡失踪案的新闻,去了解卜伦诺这个黑道家族的背景。还有那个警察,如果是他亲手杀害了洁西卡,看到她又活着回来,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反应。他肯定是个熟悉沃特和洁西卡的熟人,一旦有机会出现在他面前,如何才能骗过他的眼睛?
“这是个很好的计划。”露比说。遗憾的是找错了目标,这个故事里没有什么和黑道家族暗中勾结,杀害洁西卡的腐败警察,有的只是始料不及的悲剧。
“那么,把我们引到那个小屋里,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吗?”艾伦觉得这是个无法解释的破绽,一个沦落的女孩即使从某个职业杀手那里听到一些传闻,也绝不可能调查到白猎鹰的行踪。
“你应该有一个帮手。”麦克说,“否则你无法用那个需要很大力气才能合拢的锁链项圈。还有那头死去的鹿,和一路上行踪诡异总是尾随着我们的变态杀手。这个人不可能是沃特,那时你还没有让他知道你的计划。”
“是的,我有一个帮手,但他是谁并不重要。”莉莎说,“他只是我雇来的人,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
“你怎么能够轻易相信用钱雇来的人呢?而且他并不只是帮助你伪装一个非法囚禁的场所,还得替你半夜往我们的小屋扔石头,把一头死鹿挂在树枝上,假装成附近有个随时会回来的变态杀人狂。”艾伦说,“他的跟踪技巧丝毫不露破绽,枪法也很精准,对职业杀手的了解更像个内行。没准他也是个杀手,但职业杀手通常不会接这么麻烦的委托,要么就要索取高额报酬。如果他从头到尾都参与了这件事,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可我一点也没有发现周围有这样的人存在。”
“除非他演技非凡,提前为自己预定了一个角色。”麦克说。他和艾伦曾有过同样的疑惑,此刻也已有了相同的答案。
“有一位女士告诉我,最难的表演不是杀手伪装成普通人,也不是普通人演绎杀手,而是一个杀手去扮演另一个杀手。人们总是很难改变自己在熟悉的领域中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习惯,但是困难终究只是困难,大多数困难都可以通过训练去克服,对不对?”
他在提问,目光却望着里昂。
里昂在他的注视中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
“是我。”
“是你什么?”
“她雇佣的人是我。”
“多少钱?”艾伦好奇地问。
里昂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反而愣了一下。
“他不是为了钱。”莉莎说,“我能给他的只有几百块钱,是我离开血之脊后到处打工赚来的。”
她忘了究竟是谁先找到对方,还是他们注定要相遇,原因只是他们之间有一个既疏远又熟悉的人,一个总是深夜醉酒而来喜欢讲故事的嫖客,一个对儿子日渐产生自卑之心的绝望的父亲。
他被她的故事打动了吗?没有,他只是有意识地回头去寻找父亲留下的足迹。
她对他的承诺又有几分信任?很少,但她无人可托付,毕竟他说过,不管多少,只要有钱,就是雇佣关系。
“几百块。这才是你的第一个委托?还不错,我的第一笔委托金只有100美元。”艾伦说。
“我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