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有关,她既不是黑道成员,也不是警方的人,为什么会得到这种连你都不知道的情报?”露比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是那些光顾血之脊的客人在午夜梦回百无聊赖之时,当做故事讲给一个似乎和所有人都没有关系的女孩听的。
“他说他是个杀手。”莉莎说,“他总是深夜才来,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他经常酗酒,但一点也不粗暴,有时身上除了酒气还会有一点血腥味。”
“他是个杀手。”
露比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他刚好对这个行当很了解。
“我有一个习惯,接下某个委托之后会对同样接过委托但失败的杀手做个小小的调查,看看他们失败的原因,总结经验,以便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你们应该还记得……”露比朝艾伦和麦克看了一眼,“你们被卷入这个麻烦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在雪山上救了莉莎,而是杀了普利兹的儿子查德曼。”
“有人接过同样的委托,但是失败了?”艾伦说,“这样的人不会少,查德曼的委托赏金一直很高。”
“没错,可如果是和这里的人有关的话,就只剩一个。”露比的目光转向站在墙角沉默不语的里昂,“你的父亲哥顿·克罗夫也曾经接过暗杀查德曼的委托,你知道吗?”
“他一定是喝醉了才会接这个委托。”里昂说,“对他来说太难了。”
“他是在一年前接下的委托。”露比看着他,“刚好和洁西卡失踪的时间重合。”
“在那之后不久他就死了。”
“但不是死于这次任务。那段时间查德曼由于一条重要的毒品线被警方扫荡,另一笔生意只好改在雪山上进行。如果庞德·卜伦诺说得没错……实际上我认为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谎的必要。他说洁西卡是自己找上门去,为了说服老卜伦诺解除对沃特的追杀令。”
露比把庞德说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沃特。沃特脸上的表情始终难以置信。
“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因为她爱你。爱常常会让人犯傻,也常常令人坚强勇敢,爱几乎可以转变成任何一种情感和特质。可惜的是,这一次带来的是遗憾。”
沃特没有怀疑露比的话,没有大喊着不可能,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大骂庞德·卜伦诺是个卑劣的骗子。相反,他觉得洁西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不,她肯定会这么做。
“出于对自身利益的长远考虑,庞德放走了她。”露比说,“他的作为虽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也并不影响我原来的猜测。洁西卡还是被抓住了。老卜伦诺的决定是让你永远找不到女儿的下落,让一个人永久消失,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杀了她。查德曼对摧毁他生意的警察恨之入骨,即使没有老卜伦诺的命令,也会想杀了洁西卡泄愤,雪山就成了最佳的杀人地点。”
沃特还能保持冷静地听下去,全得归功于多年的警察生涯。他听过太多惨案,现在这悲伤的故事轮到自己的女儿,他也尽力克制,决心听完整个经过。
“那些人没有立刻杀了她。”露比看了看他。
沃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说下去。”
“哥顿·克罗夫接了暗杀查德曼的委托,虽然失败了,但总有个尝试的过程。”露比问里昂,“那段时间他离开过你吗?”
“他常常不在家,我已经习惯了,他不会告诉我去了哪里。”
“没关系,一个人活着的时候,行踪总是有迹可循。我查到他用假名的租车记录,还有旅店入住记录。但是他得到一个错误的情报,查德曼没有亲自去交易,这个委托任务还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了。”露比又再次看向莉莎,“哥顿·克罗夫对你说过什么吗?”
“有一次,他又喝醉了,说自己杀过很多人。”莉莎回答,“他说了很多名字,但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说杀手就像上帝派来的使者,他们让一些人死于非命,原因是那些人命中注定的因果。”
听到这番话,里昂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他听过太多诸如此类的醉话,他的父亲只要一喝醉,就像个播放三流节目的电台一样喋喋不休。
莉莎终于抬起头,右手抚摸着左手上的一块伤疤,用那双经历了很多苦难却仍然像天空一样蔚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