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让给他也还是委屈了。
陈建林当时并没有说什么,然而回头还是让人事部正常处理,不用顾及他的面子。
话虽如此人事部还是给了他面子的,录用了彦予,不过只给了个普通业务员的职务,彦予并没有来报道。
陈建林不能否认自己在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觉得简直是险险避过一劫,让这样的“舅子”在公司里招摇过市简直是给自己的职场生涯设置路障。
现在回想起来彦清似乎确实提过可不可以借钱给彦予开公司的话,可是陈建林当时一口回绝,眼高手低的人他见得多了,甚至他年轻的时候也多少有点。那样的彦予是没有成功的可能的,借钱给他就等于肉包子打狗——这话他说给彦清听之后,做哥哥的就再也没提过。之后陈建林也没当回事。
可是他没想到上帝给他开了一扇窗却偷偷关了一扇门。一年半后的今天,彦予晋级为他生活中的超级路障,自己如若不以刘翔曾经巅峰状态的百米跨栏之姿勇猛翻越的话,必将被绊倒在阴沟里。
近三百万的现金借贷,即使对能赚钱如陈建林来说也不算一笔小数目,何况,现在不单单是钱的问题……
他们俩人一个仰头抽烟,一个低头垂眼,从正面看像是一副压抑的电影构图,没有所谓眼神的沟通,没有心灵的交流,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用鼻子都能闻到的隔阂、烦躁和独孤。
陈建林捏着烟屁股,眯着眼,“是说你同我商量过,我没答应,于是你背着我借给他——也就是说,无论我是否答应你都会借钱给他。”
彦清抬不起头,“对不起。”——这是他唯一能说的。
陈建林把烟蒂掐灭在茶几上,一时手里没有了抓挠,心里却如百爪挠心,就像身体里有一股炙热的岩浆不停地向上涌,马上就要喷发,如果强行压抑的话就会把他自己里面烧掉。
若是以前的他一定不假思索地把怒气发泄出来,把自己的不满和失望全部倒出来,可是现在他不能……
彦清本来就思虑过重,隐隐有郁郁成疾之症,更不用说他少年时代就得过那个病,现在已经不行几个月……
陈建林苦苦思索,要怎么说?怎么做?怎么处理?
在说与不说之间已成内伤。
愤怒和失望的岩浆最后喷薄而出,他一拳敲在茶几上,厚重的钢化玻璃桌面并没有出现那种应声粉碎的场面,只是他的血肉之手顿时破皮伤骨,骨节处一团血肉模糊——陈建林气恼到极点只能拿自己出气。锐痛瞬间冲击他的大脑,十指连心,手痛,更是心痛。
彦清“啊”地一声吓住了,然后反应过来忙去拉他的手看。
陈建林暂时无法勉强自己假装原谅大度什么的,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吼:“你究竟把我把这个家当做什么了?!”一把甩开不让碰。
彦清本来自觉理亏气短,被一吼一甩之下,倒退两步跌坐在沙发上,呆愣愣地看着陈建林。
陈安迪听见动静从他房间里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陈建林骂道:“回你的房间不许出来!”因为他从来未像现在这样怒发冲冠,陈安迪并不敢像平时那样造次,二话不说听话关上门。
陈建林如笼子里的狮子一样来回烦躁地踱着步子,手上的血蜿蜒流下,滴在白色长毛地毯上,触目惊心。他的脑子很乱,有无数指责的话想说。
他想说:“你难道把我当成赚钱机器?我赚钱养家没什么,赚了钱的目的也就是想让你和孩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什么出差啊加班啊压力呀,都不算什么!可是我没有义务赚钱为你的异母弟弟开公司!更让我伤心的是你、是你对待我的态度!尊重、信任在哪?沟通理解在哪?你什么也不对我说,我什么也不听,只会用压抑自己的方式给我施加压力?用瞒天过海的方式解决问题?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这些话翻来覆去地在他的肚子里吼,生生憋了一肚子气,可悲的是尽管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顾忌着彦清的病,不敢放开了说。
“建林!”彦清带了哭腔求他,“对不起,是我错,你的手……”
陈建林烦的要死,再也无法在这个屋子里呆下去,否则的话要么他憋死要么他彻底爆发,在那之前他怒气冲冲地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