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做造型,半长黑发随意披散肩头。面庞亦素素净净,未有任何修饰。他站在那里,好似一副白描画像。愈是简单的笔触,愈难掩其俊秀天成。
会场中一阵骚动,似是人人都未想到,深陷丑闻漩涡,褚浔精神仍如此挺拔清爽。眼底浅浅青色印迹,亦未使他狼狈失态,反而流露一丝脆弱美感。
骚动持续数秒,记者们方纷纷想起职责所在,咔嚓咔嚓快门声连绵不绝,闪光灯此起彼伏。
发布会未安排记者提问环节。褚浔简单向来宾致谢问好,而后便在主席台就坐,开门见山道:“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想将一桩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最近很多人应该都已知晓,十三年前我在读高二时,因殴打本校教导主任谭希培被劝退……”
话至此处,会场顿时喧嚣声起。许多记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亦有人声音不大不小,谴责褚浔“素质低下”、“缺少教养”。更有脾气再耿直些的,当即不顾发布会规则,大声质问:“你真的殴打了谭老师,并且毫无悔意吗?请直接回答!”
褚浔目视会场,待台下噪音渐渐平息,轻点一点头,道:“我的确打了谭希培,而且从未后悔。不,我也后悔过。后悔当时没有再打得更狠一点。”褚浔讲完这一句,没有再给场下记者喧闹的机会。他暗中握紧双拳,压制又一次剧烈冲击胸口的,那些会令他感到畏缩、憎恶,甚至是恐惧的本能,一字一字清晰而坚定道:“我后悔没有打得更狠些。更后悔当初太软弱,没有站出来讲出真相。现在我早已不是十六岁的年纪,不应再一味畏怯逃避……所以今天,”褚浔声色变得锐利,双颊被愤火烧出红晕,“我要实名举报谭希培,在担任育才中学教导主任期间,利用职务之便……猥亵本校学生!”
终于讲出这句话,那一瞬间,整个会场都在褚浔眼前消失。他听不到场下记者刹那失控震惊的声音,亦看不到沈蔚风冲上主席台的身影。眼前似腾起团团的雾,在四散的灰色雾气中,褚浔似乎回到十六岁。
十六岁那年暑假的某一日,褚浔与几位同学,一同去谭希培家为他庆生。谭希培亲切和蔼,虽担任教导主任一职,仍深受学生欢迎。他过生日,全年级的学生,足足去了二三十人。
当年谭希培已经离异。学校安排的单身寓所空间窄小,摆不开像样的席面。谭希浩浩荡荡带领一群少男少女,去家属楼下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