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沉默注视对岸的温馨欢乐。
这个城市里,有很多浪漫的年轻人,习惯在江边迎接新年。
傅惊辰记起除夕那一晚,小茉莉手中挥舞的仙女棒。更记起很多年前,他也曾在江边,跟一个漂亮又张扬的男孩在一起,一同傻兮兮抓着满把银光四溅的仙女棒,期待崭新一年的到来。
男孩天生嘴甜,好似抹了蜜糖,天天都有讲不完的甜言蜜语。还爱撒娇,像只乖巧绵软的小猫咪,整日整日腻在自己身边。可他对别人又凶得很。偷偷恐吓与傅惊辰传出绯闻的女明星;把欺负同组演员的副导演揍成熊猫眼。暴躁易怒,活似一只小型喷火龙。与他讲道理,总会被他装傻卖乖蒙混过关。认真训他几句,又要红起眼眶哭鼻子,抽抽搭搭哭诉小辰哥不疼他了。委委屈屈地,小可怜一样,好像天都要塌下来。
往事一幕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傅惊辰远望对岸,只觉似乎在下一秒,那个比天使更美丽的男孩,就会扬起大大的笑脸奔跑过来,欢天喜地扑进自己怀里,撒娇说:“怎么现在才来?我的手都冻僵了!”一面说,一双冰凉的手已飞快钻进自己的衬衫里。他猝不及防,被冰得打一个寒战。男孩便发出清脆的笑声,水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说:“小辰哥最好了,最最好!”微微踮起脚尖,一个香甜的吻印在自己唇上。
傅惊辰唇边浮起浅浅笑意,像被风吹熄的烟火,一瞬即逝。
回忆再美好,也无法弥补现实的冷寂。男孩离开自己,已经六年有余。
他们分开的那一晚,天空下了大雨。男孩站在他的公寓楼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一道伤口还未结痂,血水混着泪水,流的满脸都是。
傅惊辰每每回想那天,都痛得无法喘息。当年他却铁石心肠,生生将男孩关在楼外,由着他孤零零支一把伞,在风雨中瑟瑟颤抖。似乎那个曾被他宠上天的男孩,已变作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眼眶轻微酸涩。视野中的江景仿佛浸了水,晕染成模糊的一团。
二叔唯恐他受委屈,实际他从来不是肯委屈自己的人。曾有人玩笑般说过,他看似多情,但当他认真决定要结束一段关系,便会变得好像完全没有感情。如今回头思量,这评语仍是口下留情了。他对那个陪伴过自己两年的男孩,岂止是没有感情,冷酷到那种程度,已是近乎冷血。
傅惊辰垂下眼睑,片刻后发动起车子。他按下车窗,冷风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