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所以,他把好奇心压了下去。
话说回来,两张面具制作得真不错,细腻逼真,绝非公子雪那天戴的劣质货可比。而且长时间戴着,皮肤也没产生什么过敏反应。
“好。”冷玄也放慢了坐骑,游目四顾——
雪野空旷,万木萧条,仅见前方道边有间残破的小屋,四面木墙都已经被连日的狂风暴雪摧毁,独留个屋顶在风里吱嘎作响,勉强可以避风雪。
两人下了马,牵着坐骑,踩着脚底深逾数寸的积雪走到屋顶下。
雷海城捡了些树枝生起火堆,冷玄已打开包裹,取出水囊和仅剩的一张面饼。
“这大雪天,连半只飞禽走兽都打不到,看来非得去前面城里采购些食物了。”雷海城撕下一半饼子递给冷玄,另一半自己咬了几口后,喂着马儿。
此趟风陵之行,他与冷玄都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潜入临渊城刺杀符青凤。只要符青凤一死,无人主持朝政战局,风陵必亡。否则战事拖得越久,且不论战场上风云难测,单凭这场经年罕遇的暴风雪,就足以冻死无数将士。
是以两人出发后,日夜兼程,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两天赶到罗麇城外。
罗麇距临渊百余里,素来是临渊城西面的最后一道屏障。两人途中为免节外生枝,避开了盟军,但沿途所闻,盟军数天前刚攻下一城,正休养补给,暂时还没有攻打罗麇的意图。
这正合雷海城和冷玄的心意,抢在盟军大举进攻之前杀了符青凤,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冷玄喝着清水,目注漫天雪舞。“罗麇若被攻破,临渊城也就危在旦夕。风陵必定派了重兵把守罗麇,封锁闲人出入。你我恐怕没那么容易进城。”
“混不进,就只能另想办法解决肚皮了。”雷海城耸耸肩。若只有他一人行动,他自信能顺利潜进城。即便出什么纰漏,也可以安然脱身。但带上冷玄,他没有十足把握。
他并无轻视冷玄的意思,只是不容许自己再让冷玄在自己面前受到任何伤害……
摸了摸扁平的胃部,他笑道:“实在进不了城,我就挖地三尺,抓些冬眠的蛇虫鼠蚁来烤了吃,总不会饿死,呵呵……”
冷玄身体轻震了一下,但幅度小得难以觉察,兼之他脸上又戴了面具,外人看不出表情。雷海城竟未留意。
两人休憩片刻,火堆也渐渐熄灭了。雷海城等两匹马儿啃饱了积雪,解开缰绳正准备继续赶路,突觉脚下雪地震动——
风雪咆哮中,纷乱的马蹄声和刀剑挥舞交织在一起,自前方传来,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怒吼喝骂。
十来骑身着天靖军中服饰的兵士由远及近,映入眼帘。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后面大队风陵将士紧追不舍,约有百人,为首之人尚在厉声大喊:“莫放走了天靖的贼子!”
雷海城和冷玄相对一望,退回屋顶下。两边人马悬殊,他两人纵使上前襄助,也未必能救下那些天靖兵士。万一救人不成,反在风陵将士面前泄露了身份,绝不利于行刺计划。
就在一转念间,惨叫连声,好几个落在队伍最后面的天靖兵士被敌军砍落马背,银白大地立刻染上殷红。
风陵将士人群里爆出欢呼声,数人跃下马,去拖地上负伤的天靖兵士。为首那人狂笑:“今天的口粮有着落了。还有那几个,别让他们跑了,城里弟兄都饿得慌呢!”
众人没等他说完,早就包围住前面的天靖兵士,刀剑乱劈之下,血光飞溅。
雷海城心头猛震,听那风陵领军的口气,竟是要将被俘的天靖兵士当食物吃掉。
他自入风陵国境内,一路行来,也见哀鸿遍野,饿殍满地,路边随时可见骨瘦如柴奄奄待毙的饥民。有时候经过整座村庄,都找不出一个活人。但没想到,连风陵军中也已经到了要靠吃人肉度日的地步。
他在历史书上,确实看到过古代战乱时期,军中以人为粮的记载。像五代时的赵思绾,起兵攻占长安时,城中无粮,便宰杀妇女孩童分发各部,充做军粮犒军。又如宋时登州人范温组织义军抗金,兵败后腌人肉为食,还把被吃的人美其名曰“两脚羊”……
此类骇人听闻的例子并不少,可毕竟只是印在书本上的铅字,雷海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