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笼罩在金色烈阳毫无收敛的暴晒下,万物都是生机而幸福的灿金色,万物都洋溢着生的美妙。
杜鹃镇是西部最能代表“普通”这一名词的小镇。
它没有大到被现代化的焦躁覆盖,也没有小到老龄化使全镇败落——它像一个深海角落被遗忘太久太久, 以至于自我生长出完整迷你生态系统的小礁石。
上世纪开发时期, 政府施舍般开通了唯一一条通往城里的柏油路,如今它孤零零的躺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 躺在馨香的油菜花和鲜嫩的玉米地黄灿灿的包裹下, 躺在烈日一视同仁的残忍折磨里。
凌晨五点。
盛夏的日子,总不能让人睡好觉。
窗外早市开了, 胖大妈大爷抄着裂了两个口子的菜筐,为了街中间最好的位置对骂不止三分钟;破锣嗓门吆喝的卖报工从街头喊道街尾,再从街尾绕一圈回了街头,差不多是第三次经过街尾的家了。
门猛地被“咚咚咚”砸响,睡眠严重不足,原容眼皮酸痛沉重,脑袋昏沉沉,不住回响着夏蝉恶心的嗡鸣和大嗓门叫骂。
奇怪, 很奇怪……
哪里奇怪?
不结实的木门还在被巨力砸着,好似下一秒马上断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门外那人极具耐心,仿佛急诊病人家属在砸医生的门。
原容思维混乱如浆糊,他被接连不断的噪音搅得头昏脑涨,不得已下床,跌跌撞撞拧开屋门。
来者,是一个面带雀斑,鼻头微红的年轻女人。她个头不高,枯黄的卷发如杂草,胡乱用发巾捆起。两层粉都盖不住她憔悴面色,眼神却炯炯有神。
见原容一副眼睛睁不开,仍在茫然里的模样,女人急急火火把人推进屋,又把门关上。
谁?
一个名字压在舌下,无比熟悉,呼之欲出,他应该、也一定认识她,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沙瑞亚,我提醒过你好多遍,昨晚别喝那么多酒!你看看,起不来了吧,还要姐姐来叫你!”
……沙瑞亚……姐姐?
原来是这样。
那股烦扰“原容”的睡意随一拥而上的记忆渐行渐远,视野缓缓清晰开来,他扫过横眉竖眼却掩不下关心的女子,扫过摆放杂乱却温馨舒适的家具,扫过年岁久远需要小心踩踏的木地板。
这是我的家。
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杜鹃镇。
我是沙瑞亚·福兰特,她是我的姐姐特丽丝·福兰特。
我有爱我的父母,出嫁了的爱我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