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萤实在无法忍受这一干人等将一本正经的审讯之事变为家常菜肴的交流,一挥手让诸人纷纷住口,转而对一边记录的官吏说:“凡是亲近之人为证,皆不可信。”
言罢看了一眼长铭,补充道:“包括大军长和七营长返家休息。”
秦左奚冷哼道:“大人此言,实在叫我等冤枉,事毕返家,吃饭休息,难道还要带着军士随从在旁守夜观摩不成?料不得大人有此等爱好。”
曲璃萤并未理会堂下嘲笑,自有气度道:“此乃律法所定,并非本官一人专断,哪怕是街边孩童,乡间耕农,皆可晓得,若是秦营长不明,倒是不妨多读些书本就是。”
秦左奚瞪她一眼,又见逸景对自己摇头,便恨恨扭过头去,没好气道:“大人言之有理,但仍需提防小人心肠,大做文章,冤枉忠良才是,想来大人见的莫须有也不计其数。”
此中话里有话,谁都一清二楚,曲璃萤不作应答,转而问行晟:“南荣行晟协理蓝营长打理六营军务,七日前又处置了哪些事务?”
“下官不过是协理营长核算上月军饷,继而送来给大军长审阅批复。”
“何时送来宣武阁?”
“未时二刻。”
曲璃萤伸手取来笔录,点头道:“与蓝营长所言并无出入。然而不过一营军饷,为何蓝营长自此时后一人办公,难道需要这么许多时间?”
蓝莫解释道:“近日入秋易寒,行晟不慎病倒,故而托付包环将文书交还之后本官便令他返家休息,此事方才已然说过了。”
曲璃萤略一思忖,便点头以作回应。
一通询问下来,似乎众人皆尽不知详情,曲璃萤亦同崔树告辞离去。
崔树于马车颠簸中愁眉苦脸,而曲璃萤似有所思。
“一无所获。”崔树苦恼地开口。
“并非如此”,曲璃萤淡淡答道,双眼望向窗外,似乎心神早已去了别处地方,与崔树言谈不过一具空壳。
饶是如此,崔树依旧恭敬问道:“大人何意?”
“想办法撬开楚广良嘴,或有所得。”
“若是他与逸景之间往事,同孟千无关呢?”
“只要楚广良愿意开口,有关或者无关,不都是你说了算?真相是何物,难道重要吗?”
“可……”崔树心有不甘地开口,终究没有反驳曲璃萤只词片语。
真相不重要,孟千也不重要。
“快马加鞭,前往礼部。”曲璃萤撩开车帘吩咐车夫。
“我们理当返回皇宫复命!”崔树大惊失色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