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盯着矮矮的程安小朋友:“你小子可别学你爸啊,闷葫芦要不得,能憋死。”
徐至无奈道:“我都听见了。”
关峰连连摆手,让徐至去忙,拉着小孩进了屋,关上门又捏捏程安的脸蛋:“不过,要是真的喜欢的话,就去争取吧,像你爸爸一样。”
人心总是善变,这份深情,太难得。
像这般爱一个人,一生也不见得足够。
程锡趁着天还早,去了医院。
一路上雪停得突然,飘下几粒散雪后,枯颓的枝叶间透出金色的光。
到门口时,他接到了徐更的电话。
林一立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已经离开了人世。
他看着万里晴空,止不住地叹息一声。
程锡仍去看望了朋友,他的脸祥和而平静,离世时像没有遗憾,而是了却了心愿。
他与林一立做了短暂的告别,轻轻地拥抱,低低地、哽咽着说了一声走好。
从医院出来,他看见徐至站在车旁,像是在等他。
程锡眼睛突然红了,徐至猜出发生了什么,只是安慰:“有暖阳相送,最后有你们在身边,至少他在路上,不会太冷。”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
尚活着的人,会带着关于他的一切美好,继续行走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从医院离开,他们与祝逢今、厉从在机场汇合。
程锡上次见他们还是在纽约,一别十几年,祝逢今依然温雅,只是当年怕生的瘦弱小孩变了样子,他比徐至略高出一点,五官立体周正,眉弓上多了道疤痕。
厉从站在祝逢今身侧,挺拔笔直,像一张无坚不摧的盾。
祝逢今还算热切,他淡淡一笑:“好久不见了,程先生。路途遥远,别心急。”
路途的确算长。
他们降落在最近的机场,然后得走两小时高速,再翻山,开两小时普通公路。
车有两辆,都是祝逢今安排的司机。他和手下、徐至一辆车,像是刻意似的,厉从和程锡坐到了一起。
“真是好多年没见了,小从,”程锡跟厉从寒暄,“那会儿你应该才十三四吧?”
“嗯,十三岁。”厉从道,“程叔跟至叔还是老样子。”
“你真是,这么叫把我给叫老了。不过也的确是到了叫叔叔的年纪了。”
程锡笑,他转了个话题:“我父亲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倒没有,我们只是出人,花心思的都是至叔,”厉从摇摇头,“逢今,不,祝叔欠他一个人情,怎么也得还上。再说,朋友的事,能帮一点是一点。”
厉从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