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当然他心里也不是完全空空如也。放电影似的,时刻回放着黄煜斐递出小盒的场景,以及谢明韵惊讶却优雅的反应。
哇塞,偶像剧吗?偶像剧求婚哪有这么随便的,不都得有玫瑰、海滩、烟花,还得有哭泣的美丽女主。先前跟黄煜斐在一块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花样多的人,原来单是这一点也看错了吗?李枳望着槐树日渐浓绿的树冠,吹着春风,惬意地对自己发出嘲讽。
他也想起黄煜斐的笑。不只是在望远镜里看到的,更有在赌桌边,在烟花前,在寺院系满铜钟的古树下……从开始到结束。李枳不知道这些笑怎么会让自己记得这么清楚,却又让他眼前一片模糊,那些笑是带着爱,带着情欲,还是带着玩乐的心理?他竟想不明白究竟哪一个是真笑,哪一个是假笑了。
毕竟黄煜斐任何时候都可以笑得光彩夺目。
那么,他对他呢?轻声呼唤的名字、砰砰砰跳动的心、臂膀里的温存、起床后站在那人门前往里看时的满足……是否只是虚幻,还是一场被投入不合时宜的认真的游戏?
游戏过后,心里剩下的又是什么?
回想起那些拥抱,竟像在拥抱一团幻象。有迷惘,有惶惑,但李枳总体还是挺宁静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蜻蜓点水般地不住思考,既不哭也不笑,感觉自己快成仙了。
打扰他飞升的是隔壁宋千。
那人猴子一样,居然翻墙爬进了他家院子,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两点,落到地上时没站太稳,惨叫一声,还溅起一堆尘土。
“哥们,你打算死在这院儿里还是怎的,”宋千对非法入侵以及扰人升仙没有任何愧疚,皱眉盯着一地带血的烟头,“有病吧你。”
“管得着吗,”李枳横躺在干枯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几天没开口,嗓子有点哑,“我死了也不会去隔壁索命,你怕什么。”
“我操,说胡话了都开始,你干嘛不开机?躲谁呢?”宋千在他身边蹲下,“我一天天地也听不见你这边动静,以为你还在澳门晃荡呢,跟你说我们都排练一星期了啊。”
“哦,忘充电了,我戒网,你们练了什么?”
“小李同学,我能冒昧问一下吗,你把自己的关这里面成天都在干嘛?还问我们练了啥,你练琴了没,你他娘的还识谱吗。”
“我享受生命,”李枳斜眼看他,“你躺在这儿,躺一天,也能感受到宁静。”
“是傻逼吗!”宋千猛地跳起来,弯腰狠瞪着他,一张怒脸正对着李枳大骂,“你这就是糟践生命吧!成天可怜给谁看!”
“我是傻逼?”
“你不是谁是。”
“哦,今天几号?”
“四月十九,突然问这个干嘛?”
李枳心道,真快,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呀。
他今年二十岁。今天是他二十岁的第十九天。
他年轻,认真,忧郁,不扰人地活着,却在这十多天里,第n次被人叫做傻逼。
是不是证明他真是那玩意了?
想到这儿,李枳觉得自己该哭,但他仍然哭不出来,表情干巴巴地皱在脸上,很丑,所以他又笑,笑得也不怎么好看。
倒把宋千笑急了,他心说,这家伙不会已经变成鬼了吧?于是道:“又来了,李枳,你这样耗着没人会同情你的。”
“哈哈,老子在自家待得好好的,是你自个儿翻墙过来偏要把同情塞给我,还骂我傻逼,你才傻逼。”
宋千盯着他:“我真是用脚都能猜出来,你把自己弄成这模样又是因为那点情情爱爱吧,李同学,李大哥,李大爷,你这辈子就不能活得潇洒一点?”
“我正潇洒呢。”李枳在易拉罐里按灭烟头,“喝汽水发呆什么也不干就是我毕生理想,继续下去不是成仙就是死掉,对我来说都不错,到底是谁来骚扰我不让我潇洒的?”
“我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丫赶紧把这垃圾收拾一下,把堵门的东西弄开,你要潇洒就按我说的做。”
“你赶紧滚自己家去。”
“不干是吧,那我干。”宋千说着就插着兜乱逛起来,“你家笤帚在哪儿啊?哎我去这钢琴够高级啊,这系列我听说过,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