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松开,转身进庙。
父老乡亲大多起了,只有两个孩子还在睡,看到顾念进来,也慢慢把孩子拍起。
顾念笑了笑,“父老乡亲,我们就要启程回滨州了,七殿下来主持赈灾祈福,定会为民谋福,大家过几日便可安心回家了。”
众人皆是大喜,有几个老者暗暗抹起泪,那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谁愿背井离乡呢?
却不想刚睡醒的小女孩哭起来,跑过来抓住顾念的衣角“顾叔叔,顾叔叔,如意不要回家,水里有妖精,把大石头炸开了,炸开水就来了,不要,如意不要回家。”
顾念心中惊甚,眼里蕴着风暴,旁边的老乡赶忙把如意拽回去,连连告罪:“大人,这妮子家里就住河边,想来是发洪水吓魔怔了,大人不用跟她计较。”
顾念走到如意对面,慢慢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如意的头,“如意乖,你说水里有妖精,那你能告诉叔叔那个妖精是怎样把石头炸开的吗?我知道了就会禀告给七皇子,七皇子是龙子,他定能收服那个妖精的。”
“嗯,如意信大人的……”
“殿下,顾念还没回来。”秦雍有些急,那知府怕也快寻着顾念了。七皇子看着越来越大的太阳,坐到书桌前,写下一封信,招来贴身侍卫,吩咐了几句。
秦雍看着侍卫渐远的身影,慢慢向后退,想着下午要与那巡抚打交道,该怎样多牵绊他们两下。
想着,想着,退着,退着,不曾想踩空了一步,咚的一声翻在书桌上,墨汁直飞溅在七皇子身上。
秦雍看着那张已经发黑的脸,连忙爬起来,绕过桌子,拿着袖子就往那人身上抹,七皇子看着自己越发凌乱的衣服,无奈非常,想要起身去换,一拉一起,秦雍竟是跨坐到了他腰上……
小福子急急跑进来,一句:“殿下,秦大人,有……”卡在喉咙里,手还往怀里掏着,看着这场景,满脑子只剩下:
秦大人在主子腿上!主子还拉着秦大人的袖子!而且两人都衣服凌乱,面色潮红……
秦雍看着小福子的面色,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还愣着干甚,你家主子衣服都污了,还不快侍候换去。”
小福子只觉得五雷轰顶,把信直接拍到秦雍身上,又含着泪恨恨瞪了两眼,才转身去侍候七皇子。
秦雍撇撇嘴,慢慢拆开信,瞪我干什么,那墨汁不还是你磨的,看着看着,脸上神情越发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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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看着还在熟睡的公子,犹豫着要不要喊醒,昨日公子看那治水经直至中夜,好不容易睡了踏实到现在,可今日约了钟老伯来的,公子再不起怕就是会耽误了斫琴……
沈聿觉得眼前有个阴影,慢慢睁开眼,果是青枝在晃,“把那治水经拿来吧。”
青枝不动,觉得自家公子真真魔怔了:“公子,先起来在看书啊,再说今日钟老伯来呢。”
沈聿突的想起来了,买来的古籍是要与钟老伯探讨呢,也罢,顾念那自有治水的官员去操心,他在这里,即便有众多想法又有何用呢。
吃过饭,钟明如约而至,把沈聿的琴细细看了一番,“甚好,小友制成这张琴,琴声定更上一层。”
沈聿把古籍摆开,“我倒不求这个,只要顺手就很好了。”
钟明去看古籍,不住点头:“沈小友如今诗画已入名流,再有这琴声,想来那上清居士的名号就不可及了。”
沈聿笑起来:“这些个虚名你也当回事?”
钟明背过手,抚琴:“有时做些事还真是要个虚名,我要说你诗画皆为一品自没有理会的,可那书屋主人的一句便是让众人直接推你为名士。”
沈聿不再说话,他虽不屑,但也清楚掷地有声的话从来都是给名士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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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换完衣服出来,想着秦雍袖子也是沾了些墨迹,回去换也怕别人看着了在弄些闲话来,便吩咐小福子找出他的一套便服来。
在里间叫了几声秦大人都是没有反应,七皇子有些奇怪,踱步出来,一张纸慢慢飘到脚下。
弯腰捡起来,一句一字落入眼中:杜欲为安纳侧,昭意在天女。
杜,杜府;安,楚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