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仅是恼,还有怕的成分,谁知道这两个陌生人会不会是刻意打扮成这样,让人放松警惕,再图杀人越货劫车。
叶修见状,趁热打铁,“您不能把我俩扔在这吧?要不咱们上车,别走边聊?”
司机还在狐疑,想进一步试探两人目的,他指着一车皮的狼藉道,“你们得先赔我葡萄的钱,洗车钱,还有,搭车得给车费。”
“应该的应该的,多少钱?”叶修忙爽快地答应下来。
司机报了个坐地起价的数。
叶修对数目毫无异议,扬脸向周泽楷,“给钱啊小周。”
此时此刻的周泽楷兜比脸干净,就俩硬币,还买了水,他把没钱两个字写在脸上,看着叶修。
叶修强烈地不满,他认为自己没钱,事小,周泽楷没钱,要命,“你别看我,我钱包放别人那里了,没带着,浑身上下就人最值钱。”
周泽楷带着叶修一路狂奔,插曲不断,如今逃出生天,环境宽松,心灵肉体都懈怠下来,竟然点点头,完全不笑地开了个玩笑,他指着叶修,“他抵给你。”
司机得脸色铁定不好看,一脸你们玩我呢。
叶修也瞪周泽楷,周泽楷玩罢,该付的帐还是不会赖的,他摘下手表,递到司机手里。
周泽楷有钱,有钱也不代表要把一万当一块花,尤其是这么痛快地给出去,容易让别人误会表是假的,他在充阔。所以叶修没说要拿这个抵葡萄的钱,只是说,“这个抵押给您,您把我俩送到地方,我再给您拿钱。”
司机接过表,举到眼前看了看,心里咯噔一下,自知捡到宝了。没错,他干的是底层的出力活,但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识多广,还给有钱人开过车,几掂几看就知道,这块看似朴素无华的皮带子表价值不菲,是传说中带着身份证出生的表。他再一盯面前的两个人,打眼看上去穿戴一般,还一身脏乱,但细瞅之下,衣服的材质可都不是普通货。尤其是表的主人,那个alpha,看衬衣西裤的线脚就看得出出自手工缝制。
天快黑了,这地界鲜有人车路过,这两人又来路不明,听口音都不是本国人,起了见利忘义的心就是贪欲上来瞬间的事。
司机当下强抑兴奋的神色,把表放进口袋里,煞有介事地说,“你们等下,站着别走,我去拿纸和笔,你们得给我打个欠条才行。”
说完,他往驾驶楼走去,为了放松周泽楷和叶修的警惕,他连货柜的门都没关,跳上车,发动起来,挂档踩油门就窜。
发动机的声音还留在原处,货车已经像箭一样飞出去了。
“……”
“……”
周泽楷和叶修顿时明白被人驴了。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多个轮子,他俩放弃抵抗,只是站在车轮高速转动扬起的沙粒尘土中,你看我我看你。
“都怪你,你干嘛那么大方?这下好了吧!”叶修斥责周泽楷炫富,摘下表来,明摆着诱人去犯罪。
周泽楷不能让叶修倒打他一耙,不留情面地说,“不当表,就当你。”
叶修面对空留一片超标浓烟远去的货车,两手卷成喇叭状,放嘴边,“这表几十万呢,大哥你到是找点零再走啊!”
52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周泽楷叶修在大奸大恶的浪里当白条当惯了,临了居然叫路边的小打小闹绊了一跤。
阴沟里翻船的老师傅叶修久久不能释怀,两条腿挪动着走出去好远了,还再摇头感叹,“哎,我太善良了。”
这种时候周泽楷怎么能落下风呢,他吭哧半天,也来了句,“……我也是。”
你是什么你是!叶修无语问苍天,痛心地总结经验教训,“要不是你那块表,害了一个本该是好人的人丢了良心,我现在指不定已经在喝茶吃饭了。”
周泽楷学习能力逆天,用极快的速度习惯了叶修指鹿为马的一面,也不跟他客气,直插要害,“谁害的?”
叶修一臂环胸,一手抚下巴,“为了日后顺产我出来散步,别的啥也不知道。”
这不就是典型的三个到处么?!到处无情到处无耻到处无理取闹。
于是周泽楷还是败了,败在叶修标准的警局录口供式回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