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绝伦的玉体,嗅吸她幽兰般的体香。纪嫣然坐好后,玉脸斜倚,嫣然一笑道:“嫣然贪睡,累各位久等了!”
项少龙清醒过来,往各人望去,只见不论是信陵君、邹衍、韩非又或嚣魏牟,都露出色授魂与的神情,比自己更没有自制力。各人忙着表示没相干时,纪嫣然闪闪生辉宝石般的乌黑眸子飘到项少龙身上来,滴溜溜打了个转,又飘往嚣魏牟的一席,深深打量了各人,最后才望往韩非,掠过喜色,欣然道:“这位是否韩非公子呢?”项少龙和嚣魏牟都大感失望,纪嫣然对韩非的兴趣显然较对他们为大。
韩非脸都胀红了,紧张地道:“在下正是韩非。”纪嫣然俏目亮了起来,喜孜孜地道:“拜读了公子大作,确是发前人所未发,嫣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项少龙虽大感没趣,这韩非外貌毫无吸引力,但纪嫣然却对他另眼相看,显然此女更着重一个人的内涵,却非一般女子。若说作文章 舒识见,自己比起韩非,便像幼稚园生和诺贝尔得奖者之别。不过亦有解脱之感,因为目下自身难保,实非追求美女时机,免得应付不了。韩非受美人赞赏,更不知如何是好,连一双手也不知应放在那里才妥当点。
这时纪嫣然眼中似只有韩非一人,柔声道:“先生以‘法’、‘术’、‘势’相结的治国之论,提出‘世异则事异,事异必须变法’,确能切中时弊,发人深省。”韩非更加失措,只懂不住点头,令人为他难过。项少龙暗忖若韩非口才便捷,相貌堂堂,今日恐怕就可一亲芳泽了。
邹衍一声长笑,把纪嫣然和各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才胸有成竹地道:“以韩公子的识见,必受贵王重用,为何贵国争雄天下,却从未见有起色呢?”项少龙心中暗骂,这邹衍如此一针见血去揭韩非的疮疤,实在过份了点。韩非脸上现出愤慨之色,却更说不出话来。
纪嫣然显是爱煞韩非之才,替他解围道:“有明士亦须有明,卫人商鞅不也是在卫国一无所成。但到秦数年,便政绩斐然,邹先生认为嫣然说得对吗?”项少龙心中赞好,此女确是不同凡响,正以为邹衍无词以对时,邹衍微微一笑道:“小姐的话当然深有道理,但着眼点仍是在人事之上,岂知人事之上还有天道,商鞅只是因势成事,逃不出五德流转的支配,只有深明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之理者,才能把握天道的运转。”
韩非冷哼一声,说话流利了点道:“邹先生之说……说……虚无飘渺,那……那我们是否应……坐听天命,什么都不用做呢?”这几句话可说情理,可是由他结结巴巴说出来,总嫌不够说服力。邹衍乃雄辩之士,哈哈笑道:“当然不是如此,只要能把握天道,我们便可预知人事,知道努力的目标和方向,譬如挖井,只有知悉水源所在,才不致白费了气力。”
韩非气得脸都红了,偏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或不知怎样表达出来。项少龙对他同情心大起,恨不得找来纸笔,让他痛陈己见。掌声响起,原来是嚣魏牟鼓掌附和。纪嫣然望往嚣魏牟,蹙起黛眉道:“这位是……”嚣魏牟挺起胸膛,像只求偶的野兽,大声应道:“本人齐国嚣魏牟,不知小姐听过没有?”
纪嫣然恍然道:“原来是提倡要学禽兽的魏先生,请问若人与禽兽无异,天下岂非立时大乱?”嚣魏牟得到这个可向这美女显示识见的机会,那肯放过,欣然笑道:“小姐长居城内,当然不会明白禽兽的世界。嚣某长年以大自然为师,观察禽鸟生活,得出只有顺乎天性,才能不背叛上天的推论,可在大自然更伟大的规律下享受生命的赐与:若强自压制,只是无益有害,徒使人变成内外不一致的虚伪之徒。”
纪嫣然深深看着他,露出思的表情。项少龙心叫不好,这美女显然对事物充满好奇心,很容易受到新奇的学说吸引,若给嚣魏牟得到了她,连他亦感痛心和不值,忍不住道:“人和禽兽怎么相同呢?即管不同的禽兽也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嚣魏牟冷笑道:“生活方式可以不同,本性却不会有异。”
项少龙怎会对他客气,瞪着他微笑道:“人和禽兽所以不同,就是不受本能和欲望的驱策﹔甚至能因更大的理想而舍弃本身珍贵的生命。禽兽四足着地,但我们却可站立起来,双手因不用走路,变得更精细灵巧,制造出这所房子和一切的用品,禽兽有这本领吗?”嚣魏牟显是曾对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