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这边不管你拿多少钱,一分钱也落不了你的口袋,是不是?而且许多时候吃喝出差都是公家出钱。其它比如我去参加其他人的学生论文答辩有答辩费,审稿有审稿费,当评委有评委费,还有其它许许多多古里古怪的项目。这里几千,那里几千,只要你愿意,点个头,签个字,钱都进了口袋。这些灰色收入挺养人的,何乐不为呢?在美国,能有这些吗?都是白干,这个你比我清楚,规章制度齐全。不过我们这些人过去,多多少少可以做点实事,对得起这些钱,对提高中国的科研水平还是能起到作用的,物有所值。”
丁一默默地听着,这些他时有耳闻。不知怎地,他想起了自己以前在中国的那些不为名、不为利的导师们。中国现在真是大变样了。这时飞机有点颠簸,机长让大家都到座位上去。两人道一声见。
丁一到座位上,女士还在专心致志地看书,见他来,抬起头来礼貌地莞尔一笑。
隔着走道,另一边的一个人动和丁一打招呼,两人聊了起来。那人是做生意的,到美国来推销产品。
“生意还行吗?时下美国正在闹经济危机。”丁一问那人。
“不比从前了,刚刚保本。”那人一脸不满意。
“中国现在发展挺快,多向国内推销吧。”丁一不懂生意经,凭感觉建议道。
“国内的生意更难做,不谈了。”那人一脸沧桑,一言难尽的样子。
“何以见得?”丁一不解。
“好不容易赚了一点钱,大家都盯着,连觉都睡不安稳。给你说个事,我们山西太原有个煤老,按说挺能赚钱的吧,结果里的一个公安局长盯上了,找上门来,儿子要出国留学,让煤老出钱。煤老没有办法,惹不起,怕找茬,只好出钱供公安局长的儿子在美国读书。局长的儿子在美国不好好读书,花天酒地,买房买车,都是用的煤老的钱。后来山西小煤矿频频出事,中央调整政策整顿,关了许多小煤矿,包括这个煤老的煤窑。断了资金来源,煤老供不起了,哀求公安局长放一马。公安局长不肯罢休,依然苦苦相逼,让煤老拿出积蓄。煤老不堪忍受,走投无路,绝望之中将局长杀了。”
“有这等事?!”丁一听了惊诧不已。
“这都登报了。这些当官的太黑,不给人活路。前些时报上还登了一则奇闻。太原有个干部,家里藏的钱太多,遭小偷频频光顾。结果这个干部不敢报案,因为这些钱的来路不正,不敢声张。小偷先前还担心受怕,后来发现无事,胆子越来越大,有一天居然开着车子来明目张胆地运钞票。这个干部的太太实在受不了这个窝囊气,一气之下打电话报警。小偷被逮住了,坦白这是今年第四次光顾这家,这个干部也进了监狱。”
丁一像听天方夜谭里的故事一样,心惊肉跳,憋屈得很。他打开眼前的电视屏幕,看起了好莱坞电影,想将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不愉快事情冲淡,结果迷迷糊糊睡去了。
丁一一觉醒来时,感觉到有人轻轻推自己的肩头,睁开眼睛发现是旁边的那位女士在推自己,提醒自己开饭了。用过这餐,飞机就在上海浦东机场着陆。他和许多旅客一道起身,帮旁边女士拿下旅行包。下了飞机,两个人都要从这里转机去不同的城市。紫丁香去c市,丁一去w市。在行李提取转盘前取了行李,过了海关,两人站在明亮高大的候机厅里开始告别。
“这是我的名片。” “紫丁香”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丁一,落落大方地说:“来后我们一定要联系哦。”
丁一接过了名片,上面印着精致的字体“裘娜”,下面有一行印着hy birth co ceo。这是一家什么公司,还是ceo,丁一脑筋里在打转,想想是不是也送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心中作祟,有点犹豫不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紫丁香”,那眼神里分明有一种期盼,含笑等待。丁一有点被动,不好意思地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好像将自己的隐私权交了出去,丁一的脸不免有点发红。“紫丁香”接过名片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轻轻惊叹了一声,眼睫毛微微上翘地瞟了一眼丁一,“哟,原来是个教授!”然后姿态优雅地将名片放进了挎包。 “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后会有期。”“紫丁香”略歪着头,有点俏皮的样子,很大方地将手伸了过来。丁一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