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繁杂旺盛,你我藏身其间,实难分辨察觉,北都鬼王就算巡游到此地,也只道是个常湖泊,怎会想到你我的一缕生气是混杂在飞羽鳞甲之中。”
唐宛儿道:“你这奸贼果然诡诈狡猾,只不过皇天有眼,迟早总叫你报应不爽。”
唐宛儿说罢,紧闭了双眼,不再理睬郑仇。郑仇无奈,只得点了她穴道,自去一旁,盘膝修练斗神诀心法。唐宛儿自此不再说话,也不进食饮水,两日下来,已是花容惨淡,憔悴不堪。
郑仇不料唐宛儿如此倔强,拿她束手无策。到了第三日晚间,唐宛儿面如白纸,气息奄奄,一只脚已跨进了鬼门关。
郑仇在她床前徘徊了一阵,道:“唐姑娘,你不吃东西可以,但若再不饮水,就必死无疑。”
唐宛儿听了这话,神色木然,全无反应。郑仇知道她一心求死,威逼恐吓之言已无法奏功,不禁心中烦躁,怒道:“你这丫头,软硬不吃,你要死就死吧,你死了我就把你扔进这湖里喂鱼。”说罢狠一跺脚,自向外去了。
郑仇在山谷中漫步了一阵,心情渐渐平复,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这丫头倒还有些骨气,这般硬朗,她若死了,我还得管埋,好不麻烦。”当下转身来,在石屋中踱了几步,叹息一声,道:“罢了,我拗不过你,跟你说实话吧,我并没有杀死关士韵和乐辰,你若死了,以后可就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唐宛儿听了此言,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侧目望着郑仇,仍旧没说话。
郑仇见她有反应,心中暗喜,接着说道:“当日我迷晕了你们,夺走了斗神诀,谁知忽然有万神宫的人来北都鬼王的晦气,我只带了你匆忙逃走,并未加害乐辰和关士韵,他们多半都被万神宫的人救去了。”
唐宛儿闻言心道:“不错,当日北都鬼王的确是从万神宫中负伤归来,万神宫的人乘胜追击大有可能。可是这样也不能证明郑仇这狗贼没有加害师姐和乐辰。”
她正思量之间,只听得郑仇又道:“你且想想,我带上你作甚,不就是做个人质么?北都鬼王怎会顾及你的安危,受我的要挟,我能要挟的,便只有关士韵和乐辰,他们若已死了,我又怎会心存顾忌?”
唐宛儿听了这话,不禁信了几分,忖道:“这话倒有些道理,师姐和乐辰若是已然被他杀死,他大可将我也杀了,永绝后患,何必似现在这般麻烦?”
郑仇见了唐宛儿的神色,知道已然将她说动,接着说道:“一个人求死容易,求生却难,屈辱中求生更难,只不过你若活着便总有一线机会报还今日之仇,忍辱偷生,这其中的坚忍,决绝,勇气,岂是常人能有的,我瞧你一心死,只求个一了了,嘿嘿你也不过是个怯懦胆寒的平庸之辈罢了。”
唐宛儿闻言大怒,冲口说道:“你才是怯懦胆寒的鼠辈!”
郑仇不答她话,只是负手而立,不住嘿嘿冷笑。唐宛儿见状气塞胸臆,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骨碌爬了起来,一把抓过干粮,胡乱嚼了两下,吞落肚中,斜睨了郑仇一眼,恨声说道:“奸贼,你今日不杀我,总有一日追悔莫及。”
郑仇道:“且走着瞧,我便是你命中的魔星,这一生一世我都踩在你头上,叫你永世不得翻身。”说罢大笑着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