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郑仇起早贪黑地在谷中修练,唐宛儿则幽囚湖底,日子过得苦闷不堪。这日郑仇又早早练功去了,唐宛儿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的蓝波静草发了一阵呆,忖道:“郑仇这奸贼着实可恶,似这般一直被他制着,莫说仙术道法,便是日常起居也力有未逮,哪里会有机会报仇?我总要想个办法脱困才是。说来也过去许多时日了,师姐和乐辰怎么还不来我?都是这奸贼太过狡猾,将生气藏于鱼群之下,师姐和乐辰虽然聪明,但要从这万千生灵之间抽丝剥茧,机会终究渺茫得很。唉难道我注定是要死在郑仇的手上?咦?对了,斗神诀载有元神出窍的法门,之前还苏前辈说我们修为不够,修练这法门太过凶险,但如今这般屈辱度日,生不如死,凶险还何足道哉?我便将这法门努力练习,倘若侥幸成功,我便能脱困报仇,将郑仇这贼子碎尸万段。”
唐宛儿想到此处,心中复又燃起一线希望,当下将元神出窍的口诀默想了一遍,依法吐纳,培养精神。
另一面郑仇勤练斗神诀,他虽然是聪明绝顶之人,又得了雪瑶精魄的助力,然则斗神诀博大精深,内中多有艰深晦涩之处,不是一时三刻所能参透领悟。这日他读到“天圆地方,阴死而成阳,阳死复生阴,肉身尽毁,精魂死绝,由是而知纯阳至阴,始入道妙之门。”一句,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暗忖道:“这天圆地方一句似乎与后文并无关联,阴阳生化尚能说得通,但‘肉身尽毁,精魂死绝’,这这么一来,人死魂消,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化为尘埃,哪里还有什么道妙之门可入?”
他在山谷中徘徊了一阵,喃喃道:“唐宛儿,唐姑娘,如今可是用得着你的时候了。”当下从湖中捕了两尾鲜鱼,用树枝穿上烤熟了,又用粗盐调好味道,这才转湖底石室。
唐宛儿正自修炼元神,见了郑仇,心中一股无名火起,登时散了功诀,恨恨地望着郑仇,银牙紧咬,默不吭声。
郑仇将烤鱼放在桌上,拍开她几处无关紧要的穴道,道:“连日来都是吃的干粮腌肉,今日我整治了两条鲜鱼,你可有口福了,趁热吃了吧。”
唐宛儿翻身坐起,闻见烤鱼的香味,顿时食指大动,斜睨了郑仇一眼,又是怨怒交加,当下闭了双眼,暗忖道:“唐宛儿啊唐宛儿,不过就是两条烤鱼而已,切不可一时贪吃而丢了傲气,在这贼子面前失了体统。”
郑仇见了唐宛儿的神情,暗里微微一笑,道:“唐姑娘,这两条烤鱼可是上好的石斑,火候恰到好处,表皮香脆,内里多汁,我还特意放了些辣子调理,可是地道的长沙烤鱼,你若不吃,少时可要追悔莫及。”
唐宛儿听了这话,暗地里咽下一口唾沫,仍旧是一言不发。
郑仇又道:“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自然是不肯吃仇人做的食物,可是干粮肉脯你也吃了不少,那些不也是我整治的么?到了如今你再来硬气还有什么用?你既然是忍辱负重,不肯就死,那便应该善待自己,自己多一分开心,仇人便多一份郁愤,何乐不为?”说着偷瞥了唐宛儿一眼,眼珠微微一转,变了语气,接道:“我明白了,你不肯吃,是怕我在食物里下毒,嘿嘿斗门侠女,果然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唐宛儿闻言怒道:“贪生怕死的是你,我斗门子个个视死如归。”
郑仇并不答话,只是把烤鱼送到唐宛儿面前,面上一副轻蔑神色。唐宛儿见状怒不可遏,一把抓过烤鱼,牙咬手撕,三下五除二地将鱼肉吃了个干净。
郑仇道:&l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