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长进了」。刘瑾点了点头,满怀欣慰之色。
「可是闵珪那老货实在警醒得很,大牢外面把守森严不说,还给曹祖安排
了单间,连每餐食物都要有人先尝过,实在是无处下手啊」。
丁寿两手一摊,叫苦不迭。
「怎地人还没提到诏狱?」。刘瑾突然问道。
啊?丁寿一愣,答道:「没有,属下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马上把人提出来吧,耽误久了小心被扣一个怠于王事的帽子」。刘瑾慢
悠悠道。
「可是……」。丁寿还要辩解。
「去——」刘瑾拖长声音道,虽只有一个字,却不容置疑。
「是」。丁寿无奈,转身出门,心中暗骂:老太监到底哪头的,听曲听成
老年痴呆了不成!!
看着丁寿背影转过照壁,刘瑾才缓缓站起,来至廊下,喃喃自语道:「用
咱家的刀来伤咱家的人,王岳呀王岳,你真让咱家失望……」。
五府六部的办事衙门沿着长安街一字排开,西长安街上是五军都督府和锦
衣卫正堂,东长安街上则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工部乃至翰林院、太医
院等文官衙署,唯独没有刑部在内。
不招人待见的刑部与大理寺、都察院都坐落于西城阜财坊,刑部大牢内所
关押的犯人也并非诏狱内的钦犯,多是作奸犯科的平头百姓,大多攒积一处,
难免人满为患。
大牢内分为四监,每监又设五房,除了中房有窗可以享受阳光外,其余东
西南北四面皆是昏暗牢房,蛇鼠横行,而这中房也并非犯人居住,而是负责看
守的牢头休憩之所。
一高一矮两个黑衣狱卒拎着箍桶走在牢房过道上,两旁牢房内的囚犯从栏
槛内伸出残破陶碗,等待派饭。
「班头大爷,多给一口吧」。
「大爷,饿死小的们了,快点啊」。
「嚷什么,一帮饿死鬼投胎的贼囚,老实呆着」。高个儿狱卒举着用来放
饭的木勺,颐指气使道。地祉发布页 4v4v4v点
嘈杂的牢房稍微安静了些,狱卒颇为满意自己的威势体现,将一勺勺可以
照见人影的稀粥倒进了一只只脏手所举的破碗里。
走道尽头人声渐息,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单人牢房,高个儿狱卒从一个提篮
里掏出几样饭菜,塞了进去,对里面喊道:「开饭啦」。
角落里的犯人抬起头来,头发花白,两颊晕红,眼神狂躁,看着便让人有
不安之感。
两个狱卒似也不愿和犯人多话,扭身就走,未过几步便听到监牢内的抱怨
喝骂声:「杀千刀的贼牢子,又偷吃你曹大爷的饭菜」。
「你他妈的……」。高个儿狱卒回身欲骂。
身边的矮个子狱卒连忙拦住,道:「兄弟算了,这人是部堂大人交待下来
的,犯不着和他置气」。
高个儿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骂道:「奶奶的,无官无品不使银子让
他住现监,还想怎么着?」。
「要不了多久就要移交锦衣卫了,诏狱里岂是好过的,跟他个将死之人还
计较什么」。矮个子开解道:「再说了,托这老东西的福,咱们兄弟也没少打
牙祭不是」。
高个儿闻言后果然喜笑颜开,道:「没错,死到临头还不知,到时有这老
小子受的,走走,咱哥们喝酒去……」。
二人回到中房,推杯换盏,小酒喝得正欢,突然听到外监大门哗啦啦一阵
响,随后错乱的脚步声响起,几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进了大牢。
为首的一个锦衣卫腰板挺直,满是精悍之色,见了二人大剌剌道:「你们
是大牢的禁卒?」。
两个狱卒再没了方才犯人面前的威风八面,老老实实地上前施礼:「小的
们正是,不知几位上差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