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艰难……”
座钟发出11下声响,桑迪亚纳侯爵揉揉酸涩的眼睛,喟然长叹。
侯爵不是悲观主义者,也不是喜欢爱发牢骚的人。继承了卡斯蒂利亚贵族中最高贵的因樊丹特公爵一脉的血统,又处于政治家黄金年龄的50岁,身居内阁总理大臣的显赫职位。照理他不应该这么沮丧、焦虑才是。
会如此悲观的原因只有一个,伟大的卡斯蒂利亚王国,号称“世界第三强国”,殖民地遍布海外,“太阳永远照在我们领土上”的国家,已经到了举步维艰、内外交困的地步。
或许有一点点夸张,但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七日战争一口气卷走了王国近三分之一的财富、七分之一的人口还有近半数海军战舰和商船队。查理曼军队撤退时又执行了非常彻底的焦土政策,沿铁路线至边境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房屋、农田、水井……人类生存的所有痕迹都被一丝不苟的破坏殆尽。在化为废墟的村镇不远处,则是草草掩埋的万人坑,里面尽是妇孺老人的尸骸,青壮年下落不明,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数字是苍白无力的,用比较直观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国家至少需要20年甚至更久才能恢复到战前的水平”。
内政已经是一塌糊涂,外交更是岌岌可危。
卡斯蒂利亚的传统外教策略是巩固和阿尔比昂的同盟关系,同时借助伊密尔的力量。对查理曼实施遏制战略。但这一战略随着原本要与菲利普二世结婚的玛丽女王猝死而出现动摇。新任女王伊丽莎白陛下是个本国至上主义者,更是一位国教会的坚定信奉者,这就导致两个问题:首先,国教会正成为阿尔比昂的正式国教,因为信仰上的分歧,阿尔比昂和卡斯蒂利亚之间的友谊出现了裂痕。其次,阿尔比昂的国家政策越来越明显透露出清教徒的思想——“拼命赚钱,拼命省钱,拼命捐钱”。阿尔比昂人将这种思想转化为扩张海外利益,拓展国教会在海外传教的源动力。这就导致继精神层面后。两个盟友在现实利益中的矛盾冲突也是越来越激烈。
这种冲突在里加攻防战末期到达了最,当光荣的卡斯蒂利亚骑士撞破阿尔比昂和公国的秘密谈判后,最后一点同属一个阵营的精神联系也不复存在。菲利普二世公开指责阿尔比昂是“异端之国”,需要“熊熊烈焰的净化”。伊丽莎白则毫不客气的回敬“请卡斯蒂利亚学会用文明人的方式说话”。外交口水战越打越激烈。眼看着就要一路滑向断交开战。
外交两大支柱之一已然如此。另一根支柱也叫人灰心丧气。在查理曼镇压圣伊斯特万王冠领的作战中。伊密尔的表现着实叫所有信仰圣教会的国家感到心寒。那场惨烈的作战固然得到诸国国王和教皇的一致支持,毕竟没人喜欢革命瘟疫扩散到自己家,哪天早上起来自己治下的国家变成了“xx共和国”。一群丘八和贱民把自己全家老小送上断头台。
但不管怎么说,王冠领也是最纯正的圣教会信仰之地,自上而下都是清一色的圣教会信徒。教皇大人却如同对待“圣巴托洛缪之夜”一样,冷眼旁观查理曼军队肆无忌惮的屠杀信徒而不加制止,只是象征性的派出神官和修女对难民伤患进行收容救助。在其它国家眼里,这种姿态可不是什么正面形象……
盟友闹翻了,宗教领袖看起来也不大靠得住,更要命的是天堂太远,查理曼太近。驻守在边境的还是提坦斯,想想那群以抗命违上为荣,打组建起就以“独走”、“暴走”闻名的疯子每天都盯着卡斯蒂利亚流口水,桑迪亚纳侯爵就感到不寒而栗。只有母神和那群二足禽兽自己才知道,他们哪一天会再炸掉自己的铁路,然后来个不宣而战。
必须进行改革。这是每一个卡斯蒂利亚人的心声,不论贵族,还是平民,都已经深切的了解到,唯有进行变革,富国强兵,才能对抗那个贪婪又残暴的邻居。
话是这么说。但究竟该怎么改,哪些地方要改,哪些需要保留,什么样的改革最适合,所有人莫衷一是。
关于改革的意见有很多,总体来说,可以大致分为三派。
一派以圣克鲁斯侯爵和国王的弟弟唐.胡安殿下为首,他们主张在不变更国体和大部分旧体制的前提下,通过向国外贷款和掠夺海外殖民地扩军备战,用“铁和血”洗涮耻辱,找回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