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信赖他。
可是,他却辜负了她的信赖。
其后父亲离京前特意提醒,她虽起了疑心,却依然没有派人追查,而是竭力将怀疑压在心底,因为她的信赖中隐藏了担忧,万一他果真留了一手呢?
如今我知道了,你果真留了一手。
好你个荣恪,她咬牙切齿恶狠狠盯着温瑜的密折,仿佛那就是他。
心里想着怎样去狠辣无情对付他,让他万劫不复。
不动声色将案头密折中攻讦他的那些罪状罗列出来,也不要证据,下次早朝时当着满朝文武宣读,将他去职削爵逐出朝堂打入天牢,再将镇国公府罚没抄家,秦岭中的队伍合围歼灭,让你成为一无所有的阶下囚。
温雅想象着他的狼狈模样,心里只觉无比畅快。
畅快一会儿闭了眼眸,幽幽叹一口气。
畅快归畅快,他是她的爱人,不是她的敌人,她怎么能拿对付敌人的手段对待他?
她早已经离不开他了,她甚至都不舍得用太后之威去面对他。
柔肠百结,思来想去,咬牙又看一遍手中密折。
看着看着,突然想起前夜里拿到的手册,咬了牙心想,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爱我,怎么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抬眸看向窗外挺拔侍立的翟冲,还是翟冲最好,忠于职守从无私心,每一时每一刻都是为了我好。
当下唤一声翟冲,翟冲走了进来,温雅想说什么,却只是问道:“镇国公今日可进宫来了?”
话一出口,恨不得将舌头咬下去,怎么会问起他?为何要问起他?
听翟冲说声没有,心头火起,跟你说这几日先不见面,你可好,索性不进宫了,内阁那儿就没有要处置的政务?
就算没有政务,万一我改了主意,想见你了,你却不在。
心里一声冷哼,对翟冲说道:“去告诉把守宣德门的内禁卫,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镇国公进大内。”
“太后又和镇国公闹别扭了?昨日称病不朝就是因为这个?”翟冲罕见得反驳她,“太后不是小孩子,镇国公也不是初回京城的镇国公,堂堂辅政大臣,太后不让进宫,成何体统?”
温雅惊讶看着翟冲:“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太后如今越来越爱闹小脾气,倒像那骄纵的千金小姐。”翟冲面无表情,大义凛然说道。
温雅指指他:“退下,你给我退下。”
翟冲说一声臣告退,退出门外依然挺拔站立。
以为他是个好的,原来也不让我痛快。温雅手支了颐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