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朝李怀信那处直直磕了三个头,跟着才抬了脸朝人说道:“国公爷,夫人嫁给您二十多年,敬上接下,从未有一丝错处,她是什么性子,难道您会不知吗?”她的声调带着几分哭腔,眼眶也红着,唯有话依旧不曾间断继续与人说道:“就连这位秦姨娘,自打她进了门,夫人不仅免了她的请安,还让吴大夫和身边的奴仆好生伺候着,平日里但凡有好吃好喝的也从不忘她一份。”
“您这话,实在太过诛心!”
李怀信听得这话,眉心紧拢,他今日的确是失态了些,可是看着秦氏那副模样便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年淑德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救不回淑德,他不希望这次也救不回秦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平了心下紊乱的思绪才看着姚淑卿说道:“吴大夫从你派人送过去的糕点中查出了红花之物,素娥信你从来不曾检查,如今她生死不知躺在床上,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姚淑卿早在先前子默说话的时候便已回过了神来——
此时她仍旧端坐在圈椅上,先前惨白的面色已恢复如初,连带着声调也很是平稳:“我从未在糕点之中放这些东西…”姚淑卿说到这看着他紧拢的眉心是又一句:“当年之事的确是我的过错。”
“可这回,我说过我不曾做过,倘若我真留不得秦氏和她腹中的孩儿,当日我便不会让她进门。”
“李怀信,纵然你不信我,也该知晓我的秉性…”
“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屑做。”
李怀信听得这话却是一怔,他眼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姚淑卿,看着她面上的那份傲然,一时竟忘记了说话…他有许久未曾听她唤他的名字了,也有许久未曾看见她这样的神色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门便被人推开…走进来得是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来得急,面上也有几分少见的失态,她近来本就因为苦夏身体不适,这一番仓皇走动自是让面色越渐苍白。等到走到里头,她是先平复了一会心绪才开口说道:“我看谁敢冤枉我的儿媳妇!”
她这话一落——
屋中便直直跪了一堂,姚淑卿和李怀信也跟着一道跪在地下,口中是恭声唤着人:“母亲。”
程老夫人由平儿扶着往前走去,等路过李怀信的时候,她也未曾停留…直到走到姚淑卿面前,她才弯腰扶了人起身。等把姚淑卿扶了起来,程老夫人便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脸却是朝李怀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