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他的目光…她低垂了眉眼,手握着柴火搅着那火堆,在思及先前李怀瑾说的那话时,她握着柴火的手是又握紧了几分。她什么都未说,只是看着那跳动的火光,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声答道:“我不知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心一直握着那根柴火,粗糙的树皮磨着她细腻的手心…霍令仪的心中其实是有几分猜测,只是那份猜测刚起了个头却又被她否决了。
她不知道李怀瑾为什么救她。
她,也有些害怕知道了。
…
营帐。
此时已是亥时时分。
秦舜英披着外衣坐在软塌上,营帐之中烛火通明,她的手肘撑在案几上此时正在假寐…待听到一串脚步声,她便坐起了身,眼看着喜姑面上的神色,秦舜英的心下是又一沉,连带着声调也沉了几分:“还是没找到?”
喜姑闻言是点了点头,她重新替人续了一盏热茶,跟着是弯着一段脖颈说了话:“奴去打探过了,这会除了霍家那位二公子还有许、柳两家的世子跟着秦统领在寻人,其余一众大臣都已经回来了…”
待这话说完,她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开口说道:“夜里难行,那山坡又陡峭的很,何况这会外头的雪又大了些,只怕今夜是寻不到人了。”
秦舜英听到这一句也只是敛着一双眉眼不曾说话,她接过喜姑递来的茶盏,等润了喉间的干涩才淡淡开了口:“陛下可安寝了?”
“先前奴去的时候,帝帐进进出出还有不少人…”喜姑这话说完是又小心翼翼得觑了秦舜英一眼,跟着才又柔声说道:“您要不要去看一看?近些日子陛下的身体一直都不见好,他身边的那些宫人只怕也都劝不了。”
秦舜英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她的双手捧着茶盏,口中是平平一句:“我去又有什么用?”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并未有什么起伏,只是一双眼睛还是朝那衔着火芯的铜鹤看去…这么多年,那个男人给了她尊贵的地位,也给了她足够的体面,比起其他帝王,如今大梁的后宫恍如虚设一般。
众人皆以为他们帝后和睦、夫妻恩爱。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个男人的心啊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即便他再是温和、再是好脾气,可他又怎么可能真得会听她的?
秦舜英想到这,素来端庄华贵的面上可是显露出了几分难得的悲戚。
她什么话都未说,只是合着这一双眼睛,却是又过了许久,秦舜英才终于睁开眼说了话:“就让太子在陛下跟前好生伺候着吧。”待这话说完,她面上的情绪也尽数收尽了,一面是把手中的茶盏朝喜姑递去,跟着才又问了一句:“安平呢?她可睡下了?”
喜姑听到这话,握着茶盏的手却是一顿…
她把茶盏重新置于茶案上,跟着才轻声答道:“先前奴过来的时候,看见公主的营帐还亮着,她跟前的宫侍好似也去打听了一回。”
秦舜英闻言,便又紧皱了一双眉心,连着声调也越发低沉了几分:“这些年,本宫是不是太纵着她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便撑在眉心上轻轻揉着,半边火光打在她的面上,却是过了许久,秦舜英的喉间才又道出一句:“本宫真是担心。”
“让安平嫁给柳予安,这事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
而此时另一侧营帐。
周承棠耳听着宫侍的禀报,往日明艳的面上却是一片黑沉。
她的手紧紧握着扶手,一双凤目更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狠厉:“你说什么?”
宫侍听到这一声,身子还是止不住打了个颤,她也不敢抬头,仍旧埋着脸恭声回道:“太子和一众大臣都已回来了,柳,柳翰林还跟着秦统领在外头寻人。”
周承棠听着这一句,只觉得心下那股子气更是难以抑制,若不是母后先前所言,只怕她这会就该不管不顾到柳予安的跟前,问一问他究竟想做什么了?围场之中这么多禁军都在寻人,他做什么要这般积极?
难道他不知道,如今这燕京城的流言蜚语有多么难听吗?他在外头寻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替她考虑几分?但凡他的心中有她一二,也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周承棠想到这,却是再也难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