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申王更加心惊肉跳。心里却十分迷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唐焕怎么突然对他如此忌惮起来?
想起刚才唐焕说的那些话,申王似乎有些回过味来。难道说,是太后在唐焕跟前说了什么话,所以令得唐焕误会了他的心思?
越想,申王就越心慌,内衫都已经湿透了。
“陛下,皇后求见。”
殿外忽有禀报声。
唐焕默了默,才道:“有请。”
“原来申王也在啊。”刘皇后进殿后,神色讶异道:“陛下与申王叙兄弟情,倒是妾来地不是时候了。”
唐焕浅笑,“皇后此时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唐焕的面上虽然挂着浅笑,但音调却有些冷。刘皇后与他夫妻多年,自然清楚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太好。
刘皇后看了一眼申王,“可不就是有桩事得禀与陛下吗?妾一时也做不了主,所以才冒着严寒特意走这一趟。”
唐焕点头,“坐下说。”
说完,又吩咐侍奴将暖炉移近刘皇后。
申王目不斜视,但不知为何,自刘皇后进殿后,他的心就稍稍安了些。或许是因为殿内多出一个说话的人,又或许……是因为刘皇后本身?
“说来啊,这事还与申王妃有关。”刘皇后坐下,喝了杯热茶,才出声道:“陛下也知道,申王妃可是病了有些时候了。
前些时日,陈太夫人命人备了厚礼送入宫中,妾只当陈太夫人是担心申王妃这个女儿,望着妾另遣医术好的医师为申王妃治病。
所以,也不想让陈太夫人太过劳心,便将礼收下。事后,也另遣了医师去申王府给申王妃诊治。可医师说了,申王妃的病着不得急,还需慢慢调养。
可就在方才,陈太夫人又命人送来了请折,说是日夜思念申王妃,想接她去河中府养病。可妾想着,申王妃都病成这副模样了,怎好舟车劳顿?若是在途中有个万一……”
刘皇后看了一眼申王,轻咳两声,转而道:“妾又不好驳了陈太夫人的意思,也总得回个信。又念着陛下事务繁忙,便去请教太后她老人家。
可谁知,太后说已与陛下说妥,却又不说到底怎么处置。妾不得已,只得来陛下这里,讨个明确的说法。”
“陈太夫人?”唐焕缓缓出声,眼眸中神色不断变幻。
陈家可不就在河中吗?申王虽被唐焕封为河中节度使,但也不过是个虚职,从未真正去过任上,也更别提沾什么兵权了。
陈家一向不与宫中往来,平常节礼也是中规中矩,如今却特意讨好皇后……
皇后那里送了重礼,想必太后那里也是少不的了。
又或者,太后根本早与陈家有所联络。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未必是申王的意思。否则,刚才申王就该有更好的说辞才对。
刘皇后垂头抿茶,不再说话。她知道以唐焕的心思,此刻怕是越想越复杂。反正,太后本就与陈家暗中沟通过,是什么心思想必唐焕也清楚了。
她将这件事扯出来,夸大了说,就是让唐焕防备些。而且,也能弱化申王在这件事情上的主动性。这样,唐焕更加要防的,就是太后和陈家,而非申王了。
抬眼偷觑了申王两眼,刘皇后见他汗湿了额发,不由轻笑。今日过后,他该更加感激自己才是。
“皇后之言有理。”唐焕终于开口,“申王妃既已病重,需要静养,实在不宜远行。五郎以为如何?你若有心送申王妃回河中休养,朕也必然准旨。”
申王哪能不明白刘皇后这番话是在替他解围,赶紧伏地道:“王妃居洛多年,早已习惯洛阳风情。乍然回河中,只怕未必适应。况且重病,理当静养才是,实在不宜轻动。”
走出唐焕的宫殿,申王只感觉有如重生了一般。刚才若非刘皇后突然出现,替他解围。他真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命走出这皇宫。
想起不久前被诛的睦王,申王便觉得一阵心寒。兄弟之间,猜忌至此,也是悲哀。当然,人都是相互的。唐焕对他不信任,他也就谈不上对唐焕有多深的兄弟之情。
长出一口气,申王继续前行。待完全冷静下来,申王的脑中,还有心里,念着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