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
唐焕看着唐玉和的目光神色不定,“你是说,这些事都只是你自己的意思,与你父亲没有关系?”
“陛下可以试想。”唐玉和不慌不忙地道:“当年罪臣父亲那一刀,的确差点要了罪臣的命。如果他一早知晓的话,罪臣也不至于毁容。”
唐焕沉默了两息,“为何?”
唐玉和也默了默,才答道:“因为……罪臣不想死地不明不白。”
“什么意思?”
唐玉和轻声道:“陛下相信梦示吗?”
“梦示?”
“数年前,罪臣正蒙陛下恩宠,也正是得意之时,却有一夜突然惊梦……”唐玉和缓缓道:“罪臣梦见父亲见疑于陛下,晋王府突然遭难。罪臣实在不愿轻易就死,罪臣宁愿苟活。”
唐玉和静下音来,殿内死一般的宁静。
唐焕的眸子紧紧盯着唐玉和,似乎想要将他灼穿。
而跪伏于地上的唐玉和也感受到了那眸光中透出的杀意,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头。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方才分离的青葵。
在这样的时刻,他也只想到了青葵。
他突然觉得是一种幸运,至少今生他有了牵绊。
前世临死的那一刻,他除了无尽的绝望与愤恨,再没有任何可以怀念与留恋的人与事。
心中那一处柔软,足以让他冷静地面对此刻。
唐焕终于有了反应,他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来到唐玉和跟前,一把扶起唐玉和,道:“就因为这样,你不惜冒着被朕杀头的危险,还毁了自己的容貌与声名?”
长叹一声,唐焕拍了拍唐玉和的肩,“阿和你实在想地太多。你父亲是朕的义兄,你又是朕的义子,朕视你们如亲人一般,如何会降祸于你们?
你没事,朕其实感到很高兴,从今往后,多为朕分忧解劳。今日你也受惊不小,早些回去休息。以后,多进宫来陪朕聊聊天。”
“多谢陛下宽容。”唐玉和磕头谢恩。
眼见唐玉和离开大殿,去地远了,唐焕身边的侍宦不由道:“陛下,当真相信晋王长公子的梦示之说?”
唐焕微眯眼眸,“信与不信并不重要,眼下北边的确还需仰仗晋王,我也不能在这时候动他。而且……”
唐焕玩味一笑,“看样子,他装傻这件事,的确晋王府上下都不知情,这才真是有意思的地方。”
旁边的侍宦有些不解,“奴愚笨。”
唐焕在位子上坐下,翻开一本奏本看了起来,“若非父子离心,兄弟失和,唐玉和何至于宁愿去晋阳受苦,也不愿留在洛阳,或是想办法回汴州?”
那侍宦恍然道:“听陛下这么一说,奴也算开窍了。夏夫人去地早,晋王长公子是养在楚国夫人名下,但依奴看,晋王家的几位公子间,可并不和睦。
还有早先楚国夫人病重之事,她到底还是亲于晋王二公子多些,只说了想让晋王二公子回汴州探病,对晋王长公子却是只字未提。”
唐焕淡笑,“到底不是亲生,能有什么感情?唐玉和也是个人才,又与朕有义父子的声名,如果他在晋王府受挫,自然会向朕靠拢。”
那侍宦连忙奉承道:“陛下真是高见!当年的秦将军,最开始也是效忠于晋王,到后来,不也更忠于陛下了吗?恭喜陛下又得一臂膀。”
唐焕微敛笑意,“是助力的臂膀,还是背后捅刀子的奸猾,还需慢慢再看。他若生有妄心,又或者是在故意讨巧卖乖,那朕也留不得他!”
唐玉和来到宫外,只见唐玉项并没有离开。两人目光相视了一阵,唐玉项先朝唐玉和走来,然后一礼道:“阿兄安好,二弟先在此恭喜了。”
唐玉和并没有回礼,只是凑近唐玉项身边轻语,“今日你算计阿葵之事,来日我一定加倍讨回。”
说完,唐玉和越过唐玉项,没再坐进马车,而是身姿帅气地上马,然后策马扬鞭而去。
唐玉项看着唐玉和离开的背影,脸色也清淡了下来。
随即,他看了看宫内的方向。不知想到什么,静默了一阵,这才转身上马向晋王府而去。
青葵被安排的居院,并不算偏僻,之前里边的摆设便不差,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