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宫中前些日子出了个巫女,我本是帮助破案之人,谁知却被奸人反诬陷为巫女。”说到奸人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
那二人自是极气,其中一个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朝这边走来,谁知一个踉跄,不知被什么拌了一脚,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的裤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虽是在这个境地,云棠还是被逗的噗嗤一声,裴凤章也一个没忍住,就连那青云观的另一弟子也一直憋笑,然而比他们笑的更欢的则是对面那位疤脸大汉和八块腹肌,两人笑的此起彼伏,甚是开怀。
这捉弄人的手笔不用想,自然是出自于鬼爷谷夏。
那人提上了裤子,自是不服,撸起袖口朝着疤脸走去,还没到近前,就被疤脸长臂一伸扯了过去,直到求爷爷告奶奶才得了自由,右臂却被扯的脱臼,不能动了。
就这样的道士也能出来混?必定是玄同子本就知道她是被冤枉,根本无需找两个有真道行的看守。
那人被扯坏了胳膊,又是一阵嚎哭,直到被同伴带走,牢房里头才算得了安静。
果然,不出一会又换来两个,逛逛当当在那转悠,也没人去理。
而这时早已到了天黑,犯人们刚刚吃了晚饭,云棠吃的自然也是牢饭,一碗米饭上摆着两颗青菜,连一点油花也没有,饭有些馊了,云棠没吃过这样的饭,只吃了两口,就没再动了。
现下已是极其安静,透过牢房极小的窗户能看到天上的月亮,算起来已过了夏至,正巧是五月十六,月亮圆的似一只玉盘,她想起自己五岁那年,母亲刚刚生产,却因为一点小事被“奶奶”刘氏破口大骂,父亲一气之下带着妻儿去了外面单过。
那时候她还小,只记得那几天晚上一家人躺在土砌的火炕上,身下热乎乎的,娘喂弟弟吃奶,爹给她讲了个故事,故事还未讲完她就睡着了,那几日的月亮就是那么的圆……
可是后来生活难以为继,父亲不得不向姚府低头,他们一家又回到了那个她讨厌的地方,彼时的她只觉得父亲无能,现在想想更多的却是心疼。
和姚府断绝了关系,姚庸一介文弱书生能去做什么?他又不愿接受外公的接济,所以只能靠着一丝血脉亲情跟姚禧低头,她相信若不是为了娘,她还有弟弟,爹绝不会跟他们妥协……
“鬼爷,连累你了……”云棠闭了闭眼睛,蜷缩在稻草堆上,这草也不知在这里堆了多久,又潮又湿,有股子发霉的味道,可她有些疲倦,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此关头,她竟有些倦了。
谷夏轻声回复,“没有关系,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有如此牢狱之灾……”
云棠轻笑,“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若是有机会,你帮我个忙,我入狱这事,千万要帮我封锁,万万不得叫我家里人知道。”
“好,不会叫他们知道。”
云棠点了点头,“嗯,谢谢你了。”跟他道完了谢,困意更加强烈,眼皮慢慢合上,竟在这样的环境下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间听见有脚步声传来,随后就是交谈的声音。
“谷爷,需要我们做什么?”
“别的不需要,只把这件事瞒着姚府,万万不得叫姚府任何人知道。”
“可就算咱们瞒着,到时候判决下了罪令……”
“别啰嗦,叫你瞒着就必须瞒着,下了罪令再说。”
“好吧……”
其后又说了许多,云棠却睡的深了,那人何时走的她也不知,只知自己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有小时候的那场火灾,她梦到被烧伤的不是自己而是云杏,还有父亲带着她们出走的那些日子,最后又变成了刘氏的嘴脸,朝着娘亲指指点点,她忍无可忍,狠狠打了刘氏一巴掌,她被刘氏送进了牢房……
再睁开眼睛,果然是牢房,却不是那样的缘由。
可面前的这人是怎么回事?一身极为考究的装扮,玄色的外袍,领部露出些许暗红的里衣,头戴雪白玉冠,黑发束地一丝不苟,面部极好的弧度,整洁的额头,异常有神的葡萄眼,眸子漆黑,鼻梁英挺,虽是在夜间,却仍可借着月光看清他眉宇间的神色。
这人轻抿着嘴唇,眉头微蹙,本在极为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似是未想到她这就醒来,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