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对林淡的好感节节攀升,连忙握住她的手,语气亲昵:“林大夫能留在府中,实在是我的荣幸。瑶柱、蟠桃,快带林大夫回芙蓉阁梳洗!”
芙蓉阁是宣平侯府最豪华的一座院落,唯有皇室宗亲来了,长公主才会让人留宿,今日却请林淡入住,可见她对林淡的看重。
两位宫女丝毫不敢怠慢,一个帮忙背背篓,一个帮忙拿锄头,殷勤备至地把人带走。小世子这才腻到长公主身边,噙着泪珠问道:“娘,我真的能好吗?我这病只是炎症导致的,并非那个什么阴阳同体?”
“你这孩子浑说什么!林大夫都说了,只要消去炎症,软坚散结,你就能好。你若是阴阳同体,她能看不出来吗?你且安心待在家里治疗,莫要乱跑!”长公主嘴上安慰,心却高悬着,唯恐林淡也误了诊。但林淡是她目前见过的言辞最为靠谱、目力最为敏锐的大夫,若是连林淡都不能相信,她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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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找到了去处,薛府这边却乱成了一锅粥,只因薛伯庸接到消息后匆匆赶回来,直接让侍卫把薛继明绑了,吊在门梁上拿鞭子抽。
薛继明哇啦啦地叫冤,嗓门大的阖府都能听见:“大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林淡那些书她看也看不懂,为何不借给郑哲和小草儿看一看?他们医术高出她不知道多少倍,若是得了启发,或可治好你的双腿。好东西到了识货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林淡假模假样地捧着那些书看,如今已过去一年多了,她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大哥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过几本书而已,你就拿鞭子抽我,难道在你心里,林淡比你的亲弟弟还重要?”
老太君和薛夫人围在薛伯庸身边劝说,却不敢去夺他的鞭子,生怕把他从轮椅里撞下来,伤上加伤。
“不问自取视为盗,你们盗窃林淡的东西,还有理了?”薛伯庸冷笑道:“你们怎知她医术不好?你们怎知她拿那些医书无用?那都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遗物,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贵重!来人,即刻去萱草堂,把林淡的东西都给我找回来,少了一本,我拿你们是问!”
几名侍卫齐声领命,打马去了。
薛伯庸撩起衣摆,缓缓站直,一字一句道:“我这双腿是林淡治好的,日后谁若是为难她,就是在为难我,我必不轻饶。”话落扔掉几欲断裂的马鞭,头也不回地离开正院,脚步既沉又稳。
老太君和薛夫人看呆了,吊在房梁上的薛继明看呆了,路上遇见他的仆役全都看呆了,一个个露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表情。
“那,那是大公子?”一名仆妇结结巴巴开口。
“是大公子没错!大公子的双腿痊愈了,能走了!”不知谁欢呼一声,这才唤醒了极度震撼的老太君和薛夫人。
直到此时老太君才想明白,为何林淡走时会说她使命已经完成。却原来她早就把大孙子的腿治好了,却未曾狭恩图报,更未曾得意忘形、四处张扬。她还像以往那般无微不至地照顾大孙子,默默无闻地出去行医救人。若是没有那些医书,她不会有今日的成就,大孙子也不会有今日的康健,那都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宝贝,是家传的绝学,岂容旁人觊觎?
可他们不但放任了吴萱草和郑哲,还主动把她的家传宝贝借了出去,这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吗?林淡被气走了,走时把所有遗物都撇下,可见已对薛府彻底冷了心。她已习得一身绝学,去了外面自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又哪里还会回来?而薛府得罪了那样一个神医,日后大孙子的病情倘若出现反复,还能去求谁?
老太君越想越心焦,越想越懊悔,捡起马鞭亲自抽打薛继明,口里叱骂道:“你有什么资格骂林淡丧门星?所有的事都是你闹出来的,你哥双腿稍有起色,你又和吴萱草联手,把林淡逼走了,你哥的腿若是再出问题,你能把自己的腿锯断了给他接上吗?军队你执掌不了,军务你处理不了,整日只想着儿女情长,你长这么大,有干过一件好事吗?那个吴萱草明里借书,暗里却觊觎别人的绝学,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你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她!”
薛夫人完全不管被毒打的小儿子,一个劲地指使仆役,“你们还愣着作甚,赶紧去把林丫头找回来!快去呀!”儿子的腿好没好全她半点不知,会不会反复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