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畜被风推着跑,张韵蒽眼看着一只鸭子奋力蹬着腿,也没能抵抗自然的力量,被从路的这头,卷到那头,拍在拐角的电线杆上,一下子咽了气。
“别废话,跟紧我。”张先敏看着沉沉的天色,直觉不好,顾不上躲雨,闷头往前跑。
“要去哪、”张韵蒽被豆大的雨砸得睁不开眼睛,“——我们别瞎跑,先找地方躲雨吧——”
“张小爷——!”雨里传来一声惊呼,微弱却有力。张先敏抹了把脸上的水,看见前头的屋子下有人举着手电不停挥舞。
黄青儿率着纯木门两名弟子等候已久,待张先敏走近,连忙递上干毛巾,张先敏毫不犹豫接过来,“阿嚏——!有毛毯没有?”
“有有有,姜茶也煮着了,小爷快进去暖和暖和——张小姐也快进去吧。”
“谢谢。”张韵蒽道谢,张先敏却是习以为常地大喇喇进屋去了。
径直坐下,对着暖气炉暖手,张先敏缓了一会儿,才把目光投向黄青儿。
黄青儿名字幼齿,实则三十有四,个头不高,肚子不小,圆圆的肉脸上两截又短又浓的眉毛,配上一双小却滴溜圆的两眼,活脱脱一副古灵精怪的鼠相。张先敏的目光才移到他脸上,黄青儿连忙凑近些,不用张先敏问,他主动开口道:“张小爷,东海最近不太平,各地都有小骚乱,又挨着年关,纯木门每年都承包了这附近的法事,跟这些个十里八乡的村长啊里长啊都老熟了,今早这不一有事,就给我去了电话。我一看情况,不妙啊——知道您就在n市,就把给您叫来了。”
“说说详细的。”张先敏接过姜茶,狠狠喝了一口,被辣得直吐舌头,“阿嘶——烫死了!诶,你先让人去村里走一趟,这天这样,别让村民出门。”
“张小爷,这天不会有人出门的。”高个子的纯木门子弟道,刚刚他们都不敢跑出去接人,只敢在屋檐下躲着,满天都是雨、各种被风卷起的东西,还有被吹着跑的交通工具,这样的天哪有人能出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