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并潜心研究人死复生,重塑肉身之策。”
这本是他们师门中事,然而能当闲话一般当着外人的面讲起来,应该不算什么秘辛吧?卫戗竖耳聆听。
接着便听桃箓又道:“可筑境他毕竟离开师门多年,虽然给他寻到重塑肉身之法,然而因情况有变,他那法子对于师父来说,已然无用,委实可惜了。”摇头叹气,“哪怕早个二百年,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
鎏坡却道:“如今这般,也没什么不好。”
桃箓哧地一笑:“啧啧——这态度!用你们这里的说法怎么形容来着?”自问自答,“站着说话不腰疼。”露出一副打人专打脸的欠揍模样,“有嘴说别人,无嘴说自己,怎么不想想当初给人改寿不成,后来竟幽居在此境二十多年,你的情况和筑境又不同,连师门中的大事都不回去,这也叫‘没什么不好’?”
虽然卫戗没弄清楚他二人究竟在说什么,但听到后来,明显感觉出桃箓的口气有变,再看遭他挤兑的鎏坡,神色竟未变,嘴角甚至还维持着微笑上翘的弧度,沉默片刻后:“一人之痛与万生之命相比,实在微不足道,换我做选择,亦是要接受的。”视线似乎偏移向卫戗这边,但也只是转瞬便又调回去正视桃箓,“何况再是难以接受的离别,天长日久,终会过去。”
桃箓仗着他的法器品质好不掉毛,扇得那叫一个风风火火,听完鎏坡的话,鼻孔里吭出一个:“哼——”
鎏坡仍是好脾气,道:“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则你莫要忘记,如今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有些事情,不能继续由着性子来。”
桃箓却不理他,而是转向卫戗:“小蔷薇,你觉得呢?”
☆、玩忽职守
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的卫戗, 心下又生出近来时常出现的惴惴之感, 突然接到桃箓的问题, 让她有点茫然:“觉得什么?”
桃箓挑挑下巴:“一人之痛与万生之命相比,你会作何选择?”
不待卫戗回答, 王珏截过话茬:“万生如何, 与我何干?”
此一言甚得桃箓欢心, 便见他摇头晃脑道:“活得年头久一点,愈发看得清楚, 哪怕你做出再大牺牲, 至多也就换个歌功颂德, 青史留名的机会, 被遗忘的是大多数,哪怕不被遗忘, 也会在天长日久后, 遭受各种非议,甚至刻意抹黑……反正小生活到如今这个岁数, 就没见过一个不遭侮辱谩骂的圣贤和不世英雄,啧啧,委屈自己成全那群白眼狼,何必呢?”
鎏坡微微锁了眉头:“把圣人心中的大义视作博得好名声的手段, 桃箓, 出去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这只会让人认为你浅薄。”
桃箓摇头晃脑:“切说得好像你有多高尚似的。”
鎏坡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哎,你这朽木。”
这场争吵, 到底没能发展成一场武斗,但看他们停下来,卫戗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倒越发的心烦意乱,毕竟这二位全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妖怪,又不是热血少年,岂会干出那种一时兴起便满口胡言的荒唐事,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啊!
不过吵完之后,那二位又是你好我好的师兄弟,全然没有翻脸迹象,接下来这几天,卫戗想要了解建造“桃花源”的过程,鎏坡获悉后,主动站出来讲说并指导卫戗。
也才三两天而已,卫戗完全可以断定,鎏坡有些教育方式,委婉点说,比她师父南公都要更胜一筹,倘若要讲大实话,鎏坡简直可以做她师父的师父!
卫戗把心中所想对鎏坡讲出来,鎏坡听完后,沉默片刻,道:“你不说我都快要忘记,想当初,我还获得过几项全球最年轻的终身教授殊荣呢!”
不知便问,卫戗开口道:“那是什么?”
鎏坡莞尔一笑:“年少有为的厉害老师。”
看着提到自己成绩,就如同在点评他人的鎏坡,心说这样大概便是超然物外吧?
短短五六日,卫戗收获的知识大超前面二十多天的累积,鎏坡还送给她一堆简单易懂的图纸,当然,担心自己记不全,卫戗也把芽珈带着,至于王珏,他自然要与她寸步不离,还有那个司马润,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消息,总是与他们一次又一次“巧遇”,搞得卫戗有点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