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夫。敢问这里哪位是军医营长,我是今天来报道的房静由。”自己叫了自己名字一把,却没有自己原来想的那般恶寒。是谁温柔的称呼自己‘静由’?是谁呢?好熟悉,好温暖。原来自己这个时常被人调侃的称呼也可以这样好听。
53、番外--静由心生房木匠番外(三 完)
军医听了房木匠的说词,一时有些发懵。这个小伙子在自己这里帮了算有一天的忙了,怎么会连自己这个军医营的头都不认识。旋即,老军医心里便合计出来,这房木匠怕是头脑出了些毛病了。
当下老军医也不敢刺激他,只道让他去自己房中等自己一会儿,自己一会儿就过来找他。
房木匠自是马上答应了下来,心中却合计着,这军医营中的人够迂腐的了,这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一会儿就该有大批官兵被送过来了,他还这般不着紧,看来还想与自己谈谈么。
不过倒也和了自己的心意。不知道为什么,他自进了这军医营,内心始终觉得压抑,许是见了那么多的伤员,心中烦闷导致了。也不愿细想,只快步进了老军医的营房。
那边老军医却是着急忙慌的过去找将军了。那日将军的侄子对于房木匠怎样大家都有目共睹,将军怕房木匠伤心过度着人击晕了他,并送去自己房中安置大家也是瞧见的,此时他自是不敢怠慢的。
进入将军营中时,正见将军急匆匆的走出来,两人正好撞在了一块儿。那老军医急忙忙的将房木匠的情况与将军说了,将军一听,这可不是脑袋坏掉了么。那将军也正是出去了一阵子,回来就不见了房木匠,赶忙的出来找找,怕这孩子再做什么傻事,哪知却得到个脑袋坏掉的消息。
随着老军医快步回去了老军医的营房,见房木匠正在房中垂首而立,态度甚是恭敬。将两人来了,微一愣怔后,便从衣着上判断出了老军医旁边的是位将军级的人物,忙跪下行礼。
那将军将他拉了起来,见他诧异的看了自己一眼,忙又低下头去。他见房木匠神色间不悲不喜,倒像是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
将军按下自己的惊诧,吩咐房木匠无需多礼,先坐下再说,自己也坐了下来,观察房木匠的神色。
房木匠对于将军这样的高看倒是有些不自在,暗暗回忆自己有没有立过什么功,出过什么风头,足以让将军注意到自己的。不过回忆中都是些零零琐琐的小事,中间像断掉了一般,拼凑不齐全。
试图努力的回想一下,头却不可遏止的疼了起来。房木匠吃不住疼,用手抚抚额头,将军立刻道:“可是身体不舒服么,正好叫军医瞧瞧。”
房木匠更是惊讶,这将军以往有这么平易近人么,更甚是关心一个小兵的身体了。当下忙跪下道:“不敢劳烦将军,小人无事。”
将军见他这诚惶诚恐的样子,按捺住自己的疑虑,与军医耳语一番,老大夫得出了结论。说房木匠是受了严重的刺激,得了类似失心疯的毛病。不过又与别的失心疯不同,以往的失心疯都是讲前尘往事全部忘掉了,连自己是谁都本组的。而房木匠这样的,却是只忘掉了将军的侄子和与他相关的一切事。
两人对房木匠目前的状况倒是无能为力,只好先暂时放任着,但是现在这个军营中,基本上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两人之间的事,将军考虑良久,决定将房木匠调去别的营地。
房木匠虽然觉得莫名,倒也是什么都没说的服从了调配。不过调过去后,他便是一直在军医营中做事的,倒没上过战场。而且在原来军医营中的那种压抑感,在新营中倒是没那么大的感觉了,仿佛那种压抑只在原来的军医营中才有一般。
房木匠虽然对于前尘往事记得的不太多了,但他也算是个乐观的人,也不在意,想着忘了就忘了。既然能够忘记的,必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否则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不过他总是觉得自己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在哪里丢的他却也说不上来。虽然开始时,难免惦念着一些,但是过了一年两年,便慢慢的忘掉了。偶尔回想虽难免带些遗憾,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他要好好的活下去,不止为他,还为了……谁呢?
战争难免带来死亡,在军医营中已有几年的房木匠,虽看惯了死亡,却仍是及其的讨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