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道:“不对,我记得他家虽
是世袭四品明威将军,却是由他大哥袭了这祖荫,便是上阵杀敌,也该是他大哥
才对,哪里用得着他。”
净空一叹,“原该是这般,不过郭师兄家兄长前些时日骑马摔折了腿,落了
残废,再不能冲锋陷阵,这才急招了郭师兄回去的。”说罢,想起什么,冲苗常
青道:“苗大哥且等等。”
转身进了后院,不多时,捧了把剑出来交到苗常青手中。
“郭师兄临走前将这剑留下,嘱咐定要交到你手中。”
这剑黄金吞口沙鱼鞘,剑锋亮如秋泓利能削铁,乃是郭家耗费千金请名师铸
造,给郭守恒这幺子习武之用。单论剑术,苗常青尚要稍占上风,偏兵器差了一
大截,前日那一输,多半是输在这兵器上,这才有了昨晚那一场荒唐,眼下一瞧
这剑,心中实说不清是甚滋味,待接在手中,方瞧清那乌木手柄上竟刻了“小青”
二字,不由眸光越发暗沉,思量半晌,方才回转师门。
一过三月,关内已是杨柳吐翠,关外草原却仍是枯黄一片,刚冒出头的嫩芽
被压在枯草残雪之下,触目所及,尽是萧瑟。
此际才只寅时,天边星子正亮,皓月当空,埋伏在关外三十里黄羊荡中的数
千镇北军兵士不敢点火取暖,便三三两两挤在一处,总算抵挡些许风寒。
这一队人马才入夜时便藏在此处,等了大半宿,仍不见北燕骑兵,虽不敢懈
怠,却也耐不住枯寂,七嘴八舌压着嗓音闲话起来。
军营中尽是热血汉子,说的话头自是离不得男人那点子喜好,这个说弓马,
那个聊美酒,不知何人突然插了句嘴,说起营妓中哪个女娘最妙,便有好色的道
:“却不及我家乡里那个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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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周边一众兵士低低哄笑,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说起自家那点子风流艳事。
郭守恒伏在一处低洼里,正听得带劲,忽听一旁同袍道,“我那相好叫小红。”
登时扑哧一乐,搭了句,“这可巧了,我那相好叫小青。”周边又是一片低
笑,那同袍也笑着道,“你有相好?老郭,咱们一个兵营里待了三年,咋个从没
听你说过,莫不是编了话来骗我。”郭守恒眯眼一乐,“骗你作甚。我少时在少
林寺习武,我那相好的师门也在嵩山上,咱两个日日混在一处练剑耍子,快活得
很。”那同袍煞是惊讶,“你相好也是个练家子?”
“可不是咋的,我头次见他,稀罕他长得可人,赞了句标致,被他一式叠翠
浮青戳中肩头,当着众师兄弟的面摔了个大马趴,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便有旁人插嘴进来,“哟,那岂不是只雌老虎?”
郭守恒心忖:倒是只老虎,却不是雌的。
正要说话,忽听前方几名同袍齐齐嘘了一声,“闭嘴罢,前边有马蹄声。”
登时住口,屏息凝神,过了片时,果见月色下影影绰绰一大队人马驰骋而来。
这一营兵士从军多年,俱是晓勇善战之辈,待北燕兵马临到近前,登时弓弩
齐发,一声高喝“杀”,数千兵士纵身而起,两军霎时厮杀在一处,刀来枪往间,
血色映红天际。
郭守恒所在锐箭营乃是打头的先锋,与燕军甫一交手,便有斥候查明来犯人
马回报关内大营,自有后续兵马来援。众人皆是身经百战,原也不惧,却不料今
夜这燕军人马比预料的多上三成,这几千人登时吃力起来,郭守恒眼见得身边袍
泽一个接一个倒下,急得杀红了眼,正心中打鼓暗叫此番要糟,忽听关内方向传
来马蹄声,却是援军到了,登时心头一宽。
那援军前来不可谓不速,打头领军一人胯下一匹枣红马,挥着马刀一阵风似
冲入战阵,手起刀落,刹那便割了两个燕兵的人头,这份身手便在镇北军中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