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懒着不肯走。你倒好,看都不看一眼,哪里是个女孩子!”
石青气闷,什么叫不是女孩子。她是没有胸,她是瘦不拉几,她是比一般女子高了些——可是,什么叫不是女孩子?——“女孩子”生出来就是的,没有是不是!
——倒是你宋顾言,婆婆妈妈磨磨唧唧,哪里像个男人!你看人家陆四,多么冷静多么沉稳,多么男人!
石青把眼皮撂下,做个深呼吸,好驱散双目中愤怒火花。一会儿再睁开眼睛,已是满眼笑意。她笑盈盈的拉了陆四衣袖,甜笑道:“陆四哥,我们去那家‘三思书舍’看看。”说完拉了陆四便走,剩宋顾言在原地傻笑。
陆四万分不自在,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宋顾言倒并不气恼,抬脚就跟上。
这样石青拉陆四在前,宋顾言在后,一口气走了三五个书舍。
渐渐石青不再气愤,想了想自己此时行事,拉着一个男子在街上走,确实不太合适。忙松了陆四衣襟,心中后悔不已,暗骂自己不够小心,只当这还是汀州乡下。
陆四长长出了口气,悄悄退后几步,将宋顾言让出来。
宋顾言倒是心花怒放的样子,摇头晃脑故作潇洒。也不多说,就向石青介绍起各个书舍画铺的特色来。
眼前一家画铺名为“日疏”,石青一看这牌匾就奇怪,这店主怎么起了这么个不吉利名字,“去者日以疏”啊。那边宋顾言却说,这家是南溪最大的画铺,在中京也数得着的。那便再不能错过。
进门一看,果然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只外间看过去,也百十幅书画有余。石青见这里书画都有标价,不由留了心思,细细看过去。一圈儿看下来,大失所望,精品一幅都没有看到,都是些平常货色,恐怕连自己都要比这里大多数要好些。
且那价格更是奇怪,明明水平差不多的画作,有些能标到几十两银子,有些竟然还不足一两。最离谱是一幅盖了“万卷堂”印信的工笔牡丹,一看就是不知哪个小姐练笔习作,居然标出三百两银子的天价来——这、这、这、三十文自己都不肯要的。
石青呆立那幅画前,盯着那三百两的天价,傻乎乎问宋顾言:“这、这、三百两……有人要么?”
宋顾言见石青傻样,笑得十分开怀:“莫说三百两,恐怕五百两也有人抢着要。”
石青缓缓扭了头,张着嘴痴痴看着宋顾言,好像他是峣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