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有那么严重吗?被下人看见,不是因为他们放浪不检点,而是这社会的等级制度造成的——主子身边随时都有人跟随伺候,做什么事都避不开下人。好多富贵人家,主子卧房外间都有丫鬟值夜的,卧房里什么声音能瞒得了?
所以,清哑从不让人在卧房外间值夜。
她不习惯被人听壁角,觉得毫无教养。
但她也难免有这类事落了行迹。
当初,她请赐牌坊的消息下来,方初来找她,感动之余,情不自禁把她按在假山上就亲吻。那时候他们还没成亲呢。要按梅氏这么扣帽子,清哑就是郭家的罪魁祸首,是祸国殃民的表率。
清哑越想越气,后来方初说的话根本没听见。
很快他们到严家,方初准备带清哑先去拜见舅母,然后把梅氏叫来,大家坐下,喝着茶,谈笑间不着痕迹地提起过来的目的。
他们是晚辈,总要给舅舅舅母留几分脸面不是。
他想的倒好,可惜清哑不顺着他思路走。
下车后,两人往内院去。
清哑叫住一个媳妇问:“你们大奶奶在哪?”
那媳妇认得清哑,忙回道:“回织女,大奶奶此刻在二门内的小议事厅听人回事呢。”
清哑道:“带我们去。”
那媳妇忙转身,投前带路。
方初扶着清哑跟在后面。
寻常大肚孕妇走路,难免有些摇摇摆摆的。
清哑两手捧着肚子,走得四平八稳。
那身姿和步态,十分的优雅。
方初暗赞,雅儿怀孕了还是这么的美丽!
他可没她这么平静,心急的很,半路看见严予宽的小厮,忙吩咐他去叫严大爷过来;又对一个丫鬟吩咐,去请舅妈陈氏。
清哑对于他的安排置若罔闻,也不阻拦。
丫鬟小子没怀孕,见清哑来势不对,再联想前日大奶奶责骂新媳妇的事,便知不妙,都一溜烟地跑去报信。
三转两转,方初和清哑进了二门小议事厅。
小议事厅就在二门的倒座房内,三间敞厅。
梅氏在这里处置家务,人来客往回事情。
正忙着,忽见方初和清哑走来,忙站起来道:“表弟和弟妹来了?”
清哑来就罢了,怎么方初也直直的进来了?也不避讳。
梅氏想了一想,忽然明白了清哑来者不善。
她也不怕,忙让座,又示意丫鬟上茶。
清哑并不答应,旁若无人地走向她。
梅氏骂巧儿的时候,是当着下人面的。
现在清哑也不准备避开这些下人,反正家丑已经外扬了,捂也捂不住了,她就是要当众找回脸面,给梅氏一个教训。
她一直走到和梅氏面前,脸对脸,还往前跨了一步,双目逼视着梅氏的眼睛,问:“你骂我郭家女儿祸国殃民?”
方初没想到清哑进来就发作,急道:“清哑!”
梅氏尚未回话,就从厅外冲进一个人,疾奔到身边。转脸一看,正是严予宽。初夏的天气挺热,他跑得满头大汗。
严予宽一把抓住梅氏胳膊,将她往后拖开两步,离清哑远些。然后惊恐地扫一眼清哑的大肚子,再抬眼对方初和清哑赔笑道:“表弟和表弟妹大驾光临,请坐下说话。碧莹,快上茶。”
丫鬟干答应一声,茶早就准备好了呢。
方初也劝道:“清哑,坐下说。”
清哑不理,又往前跨了两步,再次逼到梅氏眼前。
她的脸距离梅氏不足半尺,目如寒冰。
严予宽拼命把梅氏往后拉,口内道:“表弟妹,消消气,消消气!”一面对方初使眼色,示意他劝劝清哑。
方初没好气地翻眼,心想不都是你媳妇惹的祸!
他都劝了清哑一路,根本不管用。
他也不敢太拉扯她,就怕拉扯间有个闪失。
他只能扶住清哑,确保她身子稳定。
再者他以为,清哑要出气,就让她出吧,不然憋在肚子里,憋坏了怎么办?到时候清哑难受,儿子也难受,然后他也跟着难受。
两相比较,方初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