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了情绪,那身子就微微发颤。
方初撞见说郭清哑坏话的冯佩珊,她想也想得出他是如何用犀利的目光射她;冯佩珊也没有猜错,他就是在帮郭清哑出气,而不是为了怕带累谢家!
“也好,就让他先去京城。”她默默想,“等把这一切结束,我再去找他。那时,什么都好了。郭清哑,你我注定不能相容!”
坐在马车里的谢吟风也在冷笑,“看你还能若无其事!”
她跟堂姐说刚才那番话,就是要逼她对郭清哑下手。
郭家越来越风光,大伯和堂姐却都无动于衷,她实在忍不下去了,恨不得郭清哑马上被人踩在脚下,才能出了心头那口恶气,否则,她吃睡都不香。
回到田湖西街陪嫁的宅子,锦扇迎上来道:“小姐,姑爷来了。”
谢吟风诧异地问:“他怎么来了?”
锦扇虽觉她这话奇怪,却没多想,解释道:“姑爷与客人在西街吃酒。吃得有些多,就来这歇下了。”
谢吟风走进内室,果见江明辉躺在床上。
她微微皱眉,转身走了出去。
待要离开,又恐回头问起来不好圆话。
这夜,她便在隔壁屋里安歇。
次日一早,待江明辉起来,她如无事人一般对他笑道:“昨晚喝多了?我见你睡得沉,怕闹醒你,没敢惊动。在那边歇了。这会子你可觉好些了?”
江明辉有些不好意思,说“好多了。”
谢吟风忙命人端了热汤来给他喝。
江明辉感动,打量她一番,因道:“今日还有个客人要请酒,你要有空就跟我一块去。整日待在家里,你也闷。”
谢吟风猛然转脸看他,原维持的笑容反而消失了。
她心中惨笑道:“你才知道我会闷!早做什么去了?哦。我知道。是良心发现了!”嘴上却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跟去凑什么热闹!又不像大姐,是什么少东,做的都是大事。我还是不去了。你自个去吧。”
江明辉听见“少东”二字。就呆了。
他想起了新诞生的“郭少东”!
谢吟风看得酸醋翻滚:果然还是那样!
吃饭的时候,她嘴里嚼着“郭清哑”三个字吞咽的。
饭后,江明辉自回江竹斋,谢吟风也去西街分铺不提。
※
方家。得了消息的韩希夷和几个商贾来送方初。
“怎么突然就走?”他问方初。
“也不突然,早就定的事。不过才抽出空来。”
方初将去京城开铺子的事大约说了。
韩希夷等人恍然。
韩希夷笑道:“过两天我也要离开。要去沿海一趟。原定下月动身的,因为下月郭沈两家大喜,我怕不能赶回来恭贺,才特地把行程提前。预计下月初就能赶回来了。下月你回来吗?”
方初道:“这可说不准。不过就算赶不急也不要紧,横竖有我爹我娘在,不会失礼。不像你。这边就你单独一个。”
韩希夷笑道:“那倒是。”
说笑一阵后,谢吟月便到了。
众人很知趣地告辞。让他们话别。
待人都走了,谢吟月才歉意地对方初道:“我暂时还腾不出空来。过些日子再看吧,若安排妥了,我再上去。”
方初对于这个意料中的答案,沉默不语。
他看着她暗想:“这一次,你要如何对付郭家?”
谢吟月见他沉默,问“怎么了?”
方初轻声道:“没什么。你自己当心身子,别太累了。”
谢吟月微笑道:“多谢你记挂。”
一切准备妥当后,方初便带着圆儿等人上船。
谢吟月将他送出城才转回头。
换船后,两船往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方初先回到乌油镇,去了清园。
他吩咐意匠和篾匠们:
第一批先编织本色竹丝画,利用竹丝的青黄二色凸显花纹。这类画儿看去具有清淡的水墨意蕴。
第二批掺杂染黑的竹丝编织,以书法图案为主,这类画儿是真正的水墨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