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乐章 最遥远的距离 1
星期一早上，方芷昀踩着早自习最后一个钟响，背着书包冲进教室内。
昨天晚上沉浸在组团成功的快乐中，脑袋里挥不去和范翊廷练唱的画面，兴奋到凌晨三点才睡着，没想到今天早上不只睡过头，还发生了更悲惨的事。
「芷昀，妳怎幺会睡过头？」林心缇小声关心。
方芷昀没有回话，只是闷着脸摇摇头，林心缇以为她的心情不好，后来就没再吵她。
因为没有睡饱，整个早自习和第一节国文课，老师的声音都带着催眠魔力，让她好几次差点打瞌睡。
坐在第四排最后座的高浚韦，一边听课一边觑着她，虽然没有特别约定要一起上学，不过今天早上在公车站没等到她，坐在车里没人可以聊天，心里突然觉得不习惯。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方芷昀感觉头昏昏脑顿顿，正想趴在桌上休息时，高浚韦突然走过来，双手交叠撑着桌面，帅气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
「芷昀，妳的身体不舒服吗？」他盯着她的脸仔细研究。
方芷昀默然摇头，被他关切的目光直直注视着，双颊竟微微发热起来。
「脸颊有些红，是不是发烧了？」林心缇好奇地走过来，嘴里咬着奶茶的吸管。
「有发烧吗？」高浚韦一手摸住她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检查她有没有发烧。
方芷昀的脸在他的碰触下更加绯红，一颗心跳得飞快，张嘴发出沙哑的气声：「我没有发烧……」
林心缇差点把奶茶喷出去。
高浚韦傻愣了几秒，突然指着她的脸大笑：「哈哈哈哈哈……妳失声了啊？」
「你笑屁啊？」方芷昀无声地掀动嘴脣，握拳在他的肩膀上猛搥。
高浚韦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攻击压下来，笑道：「昨天实在唱太久了，加上妳没有受过歌唱训练，都用喉咙在发声，才会哑得这幺严重。」
「我希望唱好一点，让翊廷学长加入我们。」方芷昀用力挤出气音，不舒服地皱着眉头。
「芷昀，谢谢妳，」林心缇握住她的手，水汪汪的大眼充满感动，「虽然只是敲三角铁，不过能和翊廷学长的贝斯合奏，我当下真觉得死而无憾了。」
「妳唱得很努力。」高浚韦肯定地朝她挑挑眉毛，起身走回座位，取了一个水壶过来，「这个给妳喝。」
「这是什幺？」方芷昀不解地看着水壶。
「我奶奶煮的胖大海薄荷茶，她要我平常带一罐到学校喝，说可以保护嗓子，对喉咙沙哑也很有效。」见她愣愣盯着水壶看，高浚韦突然意会到什幺，微赧地搔着后脑，「我今天一口都没喝，水壶昨天也有洗乾净，妳不介意再喝吧。」
方芷昀摇头表示不介意，打开瓶盖喝了一口，甘甘甜甜的滋味透着一缕薄荷的清香，感觉喉咙瞬间舒缓不少，她用气音说了几个字。
「我听不清楚，妳再说一次。」高浚韦突然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的脣边，像情人间在听悄悄话。
方芷昀的心跳乱了拍，望着他靠得极近的脸庞，带着某种吸引力，让她想再靠近一点……这样的渴望让她震惊了，隐约意识到一个事实：她真的很喜欢他，很想和他在一起。
怔忡了几秒，她在他的耳边用气音说：「谢谢，你奶奶煮的护嗓茶很好喝。」
「那这瓶茶就交给妳喽，放学时要全部喝完。」他转头朝她灿笑。
「好，我会喝完。」
高浚韦转身走回座位，方芷昀这才发现两人亲暱的互动，早就引来一堆同学的交头接耳，心情非常羞赧，下意识转头望着窗外，竟远远看到纪沐恆趴在空桥栏杆上，低头望着下方的花圃，不知道在想什幺。
「浚韦对妳好好喔，你们真的不是情侣吗？」林心缇娇柔的嗓音传来，语气里满是羡慕。
收回定在纪沐恆身上的目光，方芷昀朝林心缇摇摇头，否认她和高浚韦是情侣关係。
「妳和他每天一起上下学，聊天的模样总是很亲密，很多同学都谣传你们是情侣。」
「我怎幺没听说？」
「当事者不都是最后才知道。」
「说的也是。」方芷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