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乐章 阳光下的深邃阴影 12
第二次练唱，方芷昀试着用脚尖打拍子，没想到唱了几段后，又发生抓不住拍子的情形，再一次抱头哀号。
「停！再一次。」范翊廷主动要求重来。
「好！」方芷昀越战越勇，视线扫过纪沐恆，他偷偷抿嘴微笑，不知道是书里的内容好笑，还是她唱得很好笑，忍不住伸手指着他，「等一下！他好烦，让我不能专心。」
「我又怎幺了？」纪沐恆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她？
「在练团室看小说很奇怪。」
「我怕我一直盯着妳，妳会有压迫感。」
「你这样更碍眼！」
「好吧，我不看小说了，」纪沐恆收起小说，侧身斜倚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脸颊看她，「要我认真听妳唱歌，妳就直接讲，干幺跟我客气？」
「我又没有要你听歌，只是觉得你在那里一下子偷笑、一下子皱眉的，真的很碍眼。」方芷昀窘着脸说，搞不懂自己怎幺了，前几天不要他来听，怎幺现在又非要他听不可？
「是，是我碍了妳的眼，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他抿笑。
两人又合练了几次，方芷昀终于抓到节奏感，中段开始加进高浚韦的沙铃和林心缇的三角铁，瞬间变成三个人大乱调，三个人一起抱头哀号。
「后面插花的，节奏没有对到，再一次！」范翊廷的语气严肃，眼里却闪过一丝细微笑意，不厌其烦地反覆伴奏。
高浚韦沉浸在练习里，眼神和方芷昀一样充满斗志，林心缇时而望着范翊廷的背影，双颊浮着浅浅红晕，两人努力地征服沙铃和三角铁。
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
当四个人终于把一首曲子从头跑到尾，没有任何间断时，心里的成就感和感动也无以言表。
练习是辛苦的，成果是甜美的，原来在练团的过程中，最珍贵的是从不会到会，从不协调到协调，大家相互学习，共同面对错误，仔细修正问题，四个人一起成长、一同进步、一起变得更好。
「很棒的演出！」纪沐恆轻轻鼓掌，打破练团室里的片刻安静。
范翊廷为这趟练习做了一个总结：「贝斯在乐团里，大多是伴奏为主，但是经过特别的编谱后，它也是可以拿来自弹自唱的。」
「谢谢学长的指导。」方芷昀满面感激地朝他鞠躬。
「学长！你的贝斯弹得超好！」高浚韦的眼神转为敬重，抛开先前的不愉快，一脸诚恳说道：「虽然是摇沙铃，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练团，真的收获很多。」
「我也是……」林心缇小声表示，低着头贴到方芷昀的身侧。
范翊廷望着三张充满期待的脸孔，在他们热情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第一次被需要，第一次被期待，第一次得到尊重，心情倍感複杂。
「学长，可以继续指导我们吗？」方芷昀双手紧握，再一次提出组团要求。
范翊廷默默望着她的脸，眼镜后的眸光一软，扫过她右手腕上的伤疤，脣角微微牵动：「数理班的功课很多，我练团的时间有限，非常讨厌约好时间却迟到或请假。」
「呀呼！太棒了！」
「翊廷学长万岁！」
「我们绝对不会迟到……」
三个人又叫又跳抱成一团，震耳的欢呼声比爵士鼓还吵。
打铁趁热，方芷昀兴奋地提议：「现在来选团长，我觉得翊廷学长……」
「我没空，你们自己推派。」范翊廷打断她的话。
「那就芷昀吧！」高浚韦举手。
「赞成！」林心缇附和。
「好吧……」方芷昀无奈地垂头，结果有问跟没问一样。
四个人简单自我介绍后，除了原本的〈glamorous sky〉，再加开一首x-japan的〈tears〉当练团歌。
「你们在家里最好能练熟曲子，不要来到练团室才临时抱佛脚，浪费大家的时间和金钱。」范翊廷的作风相当严谨自律，强调练团必须有效率。
纪沐恆听了跟着附和：「我在青少年交响乐团里，专任指挥也非常要求这点，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回家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