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风云乱(二)
巧藇自那日受伤被南宫誉送回后直待在卧房,太医送来的药也妥实的喝了,和素日调皮躲药和不肯乖乖养病的模样判若两人,湘儿于门外滔滔不绝地说着,褚天恒还诧异这姑娘何时如此乖巧,南宫誉已逕自推开那道大门。
「唔!咳咳……」
听见那方沉重被推开,巧藇向门外望去,啓料来人却让喝药的她硬生生噎了一大口,令原先素白的脸庞因此染上一片红霞,看似如此美好却急了南宫誉的脚步,几个迈步至她身旁便将药碗夺下,冗自替她拍背顺气。
然而此举则令巧藇不知所措,头倚着南宫誉的臂膀,空无一物的双手无所适从地搁在空中,犹在见了褚天恒和湘儿大批人马进来时,那张小脸红得勘比牡丹,褚天恒见状也识相地将众人撵了出去,独留两人在房。
「慢点,没人催妳。」
「咳……我已经好多了,您……」
听闻如此,南宫誉也不踰矩,将巧藇轻轻放下,视线时不时扫向其覆盖凉被的双腿,担忧和挂念全在那双沉静的眸中泛起涟漪。巧藇自然也明白南宫誉的担心,特意挪了挪双腿表示一切安好,巧藇满意的眨了眨眼,抬首望去是在南宫誉柔情之中的自己。
「呵,喝药吧。」
南宫誉重新端回药碗坐至床沿,看似熟稔地将汤勺盛满药液,再细心地吹凉,环环相扣的动作却看得巧藇慌乱地茫然着,直至汤勺蓦地出现在眼前。
「我、我可以自己来的。」
「可方才不是噎到了?」
「唔……」
那是瞧见你了才噎到,这话巧藇只能自个儿默默吞了回去,咬了咬唇,看着毫无打算收手的南宫誉,硬着头皮的向汤勺凑了过去。每喝一勺都好似要了巧藇的命,奔腾的心跳加速血液流窜,满室的药香也随着她的绯红散去病气,南宫誉见她如此也仅是笑了笑。
「您……感觉挺熟稔的。」
「餵药?」
「啊,虽不是很费力的动作,您的动作却感觉很利索。嗯……您当我病坏了在胡言乱语好了……」其实巧藇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说什幺,糊里糊涂地说了一长串,才惊觉自己压根没说到什幺重点,忽地觉得不好意思,只得将头埋进锦被之中。
「幼时曾如此替我娘餵药。」
南宫誉的声音不大不小,清淡如风的语气却令巧藇不禁打了颤,与南宫誉结识的过程,她曾听过几次他无意的提起自己娘亲,却从未深谈,自己更在听了南宫允所说的故事后,不敢触及这块。
「嗯……对了!您等等我!」
「嗯?」
巧藇一方想着该如何转移话题,却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她可没忘明日便是南宫誉的生辰。急忙将锦被掀得波折叠叠,刚踏下地的双腿似有些适应不能,突地袭来的脱力感并未令巧藇跌跤,南宫誉在旁紧盯就怕她又伤着一丝一毫,怎可能让她再摔伤。
「腿伤未大好,要拿些何物我来便是。」
「不行!我就是躺太久,这腿再不动就当真不能动了!」
巧藇难得强硬一回,见她挺直腰桿一副理直气也状的模样令他不禁失笑,也就顺着她,见她扶着一旁的架柜慢慢的走着,那样静谧而美好,南宫誉收笑,随即黯然了目光。
『让我救她!让我救我娘啊!』
『小少爷!您冷静啊,您不过八岁怎与之抗衡?难道您要眼睁睁见夫人的心血付诸流水?』
『呜呜……为什幺……』
越是接近那个日子,南宫誉就越发无法冷静,纵使自己将梦魇压抑心底沉寂着,却总会在稍有鬆懈之时全盘托出,犹如万江洪水滔滔不绝地吞噬他,叫他尸骨无存。
南宫誉的额间已布满细汗,紧握的拳心不断施加压力迫使自己清醒,取好物品的巧藇转身一瞧,却是吓得顾不得手中之物,跌跌撞撞地赶至南宫誉身旁,取下帘帐旁的手绢,打溼便替南宫誉擦拭,并将小手覆至他成拳的手,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您别吓我啊……」
「吓着妳了?嗯?」
许是手绢上的清凉镇静了他的浮躁,回过神来,入眼却是她满怀关切及惊吓的神情,才刚有点血色的小脸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