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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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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如盘,银辉洒落秦淮河。

    河面上水波荡漾,画舫罗布,粉的紫的红的黄的,个个争着与天上的明月比美,但再怎幺争,还是争不过绣楼上身着嫁衣的红娘子。

    今儿个是中秋,秦淮河畔众名花齐聚一堂,不选花魁,倒要选良婿。

    喜气洋洋的綵球在诸女手中转来送去,成了生财工具……

    冯泉忽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幺?」古兆腾问道。

    「我笑想出这主意的人埋没在烟花之地实在太可惜了,该招揽来我济仁堂才是。」冯泉拿杯的手指向江面,「瞧瞧这盛况,金陵城里的男人没来个一半,也该来了三成了!」「你老兄从不沾惹风花雪月,自然不知道秦淮女子有多销魂,尤其这秦淮四美呀……」徐敬初摇着白扇,说起风月之事,仍带着读书人的儒雅,「只要见上一面,吾愿足矣。」

    「你的愿望这幺小,怎幺还成了其中某位的入幕之宾?」古兆腾捻着短鬚,语气里多少有些妒意。

    徐敬初得意大笑,「佛曰不可说。」

    「你今夜会下场抢綵球吗?」古兆腾问道,顺手为他斟上一杯酒。

    「不了,朝露昨儿个才要我给家里那位留点面子。」

    「你就只有她的话还听得进几句。」

    徐敬初笑着摇头,「也不晓得是怎幺回事,同样的话她说来就是中听,要不是我爹那关过不去,我还真想赎她回家。」

    徐家祖上出过几名进士,现在家中虽无人为官,但保守家风依旧不改,容不下青楼女子为媳为妾。

    「所以今夜你打算袖手旁观她抛绣球招亲?真捨得?」

    「有什幺好捨不得的?不过是风尘女子,我难道会动真情?」徐敬初摇着扇子,笑得很是开怀,完全没发现自己前后言语的矛盾。

    不过冯泉对这种话题不熟,插不上话,也没兴緻插话,目光一溜,又往河心看去。

    前一位姑娘才抛过綵球,河面上寂静了一阵子,忽然人群的鼓噪又起,而且比之前更为热烈,原来是四大名妓之一的苏丽儿出场了。

    她头顶珠冠,身披嫁衣,但并不像寻常新娘一般以头盖遮面。只是距离得远了,冯泉也看不清她的面貌,单看体态,则确实是一倾城佳人。

    她上了绣楼,先清唱了一曲柳永的定风波,又弹了首曲子,四周叫好之声不断,东有人喊了某某老爷赏银百两,西又有人喊某某公子给绢多少匹,一时间倒闹得不可开交。

    苏丽儿一一谢过之后,才盖上盖头,接过侍女递来的綵球,有意接绣球的公子老爷则纷纷跳上事先备好的船舺。

    这是因为画舫吃水深,为防相挤之下发生危险,早早便约束好将画舫停在一定的範围之外,要下场争球的人再乘小船靠近绣楼。

    但船舺虽小,群集起来也很可观,众人你推我挤,争先恐后,不一会儿便有人落水了。

    守在一旁的妓院护院很快地便将人救起,随及另一头又传来噗通声。

    人群中好事者便喊,某某公子落水了!

    这一头,便也有人跟道,某某少爷也落水了!

    噗通之声彼此彼落,幸灾乐祸的笑声也不绝于耳,綵球飞到何处,倒看不清了。闹了半晌,终于有人大喊:「乐安茶行朱公子抢到綵球啦!」

    「朱劭安?」古兆腾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拍膝大笑,「这下苏丽儿可要哭死啦!」

    「为什幺?」冯泉不解。

    「平时她们四人不是有钱就见得着的,这苏丽儿尤其挑客,吃过闭门羹的人不计其数。朱劭安是一位,咱们这位古老闆也是一位。」徐敬初笑道。

    今儿个抛绣球,却是蓬门大开,只要接到绣球者,便可享有一夜温柔。

    古兆腾豪迈大笑,用力拍着他的肩,「小子,你拆我的台,等会儿我要接到朝露的绣球,你可别哭!」

    「儘管请,儘管请。」徐敬初微笑拱手,「就怕人太多,你抢不到呢。」

    正在说话间,丝竹声又起,司仪唱道是胭脂楼的席朝露上台了。

    她才屈身问了个安,徐敬初便叫:「赏银百两。」

    随船僕役将银子交给胭脂楼的人,『徐敬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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